周可深离开,这的确是始料未及的。
全城通缉在楚辞看来是行不通的,因为周可深本身只是嫌疑大,证据只能证明他“想要害”羽王而不是“要”害羽王。
然而李寥桓也跑了。
那日,牧时找到了很多奇怪的符纸,经过楚辞认定,与当时诅咒周子娇差不多,依靠“四”的斜音来达到“死”的结果,并依靠邪教来达成某种诅咒,证明了李寥桓有谋害谢鸣风的用意。
而楚辞找到的,是被烧毁的信件,还是余磬给找到的。楚辞依靠林闻雨种的某种药草,从而对那些信件做了大规模的恢复,证明了李寥桓谋害谢鸣风,周可深给了很多权利。
周可深被托下水。
李寥桓被关进天牢,羽王府所有人都不大放心,但是他们知道,宫中有人在帮着李寥桓。
得把这个人钓出来。
周可深也被谢鸣风放进天牢了,因为他认为这件事水很深,总规与翼王有关系。
周可深却也跑了。
先帝回宫,一个有罪的异姓王爷越狱了,这其中有什么影响可太明显了。
李公桓也有与这件事沾些关系,但毕竟只是有关系,一般的官员当然无法抓捕。
但启昼卫是谢鸣风的人。
这个世界上,唯有谢鸣风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利,楚辞把李公桓往狱中一放,便不欲再答,直接出了地牢。
谢鸣风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冲着楚辞说:“听添不见了!”
他眼中有种可怜的红晕。
突然,宫中一个公公飞跑而来:“殿下!羽王殿下!”
二人看过去,那公公大喊:“大事不妙了!皇宫!皇宫燃起了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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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枫林晚用劲疯奔,羽王府至少一多半的人都出来了,街上几乎时不时就响起一声:“雀羽宫办事!闲人让开!”楚辞一路跑,一路扔着羽箭,羽箭如信物一般传向四面八方,街道上是马蹄声声响起,屋顶上是人影嗖嗖疯飞。
谢鸣风心乱如麻,只是焦急的骑着马,盯着前方,向宫中前去。
皇宫是燃着大火,牧时闻言也前来了,直呼了一声:“殿下!”可谢鸣风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接过手下人递来的壶将衣服打湿,然后冲进了火焰。
楚辞伸手拉了牧时一把将人带上马,他用自己的本音说话,但却抖得而像是别的声音。他将二人的衣服打湿,然后一边跑一边道:“宫中起火,先帝回京,翼王越狱,李二失踪……”他喃喃道,“如今林闻雨也离开了,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要有大难发生。”
“别害怕,惊醨,”牧时搂住楚辞的腰喊道,“我在呢!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楚辞安慰自己,声音发抖,“可是我不该害怕,怕的应当是殿下啊……”
因为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皇羽氏的人,从此复仇皆用火引。
但又人人都畏惧火。
偏偏林间雨失踪,偏偏是宫中着火。
“听我说!惊醨,你听着,不要乱了方寸,”牧时放缓了语速者,“如果真的是因为李公桓,我帮你杀了他。”
楚辞愣愣的抬头。
“经过簌东那一次,你还不明白吗?”牧时身向前俯。抓住停枫林晚的缰绳,躲开砸下的房沿,“我是个权臣。”
是啊,楚辞反应过来,牧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喜怒与外型的少年了,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
说话时经过了寝宫,二人见房屋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陛下?!”
牧时立刻翻身下马将武逸颜扶起来:“陛下?!如此大火,怎会没有人护驾?!”
“牧爱卿啊,”武逸颜淡淡的笑了,“朕今日叫了不少人护驾,晚间差回了一部分大臣,偏偏留下了……咳咳,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当年他们明明是奇才,却得不到重用,朕还是太后时,多次劝说世齐无果,”武逸颜无力的咳了起来,“是朕,使他们得以受到重用;是朕,令他们在奈蔷开始便可以成为重臣……”到最后她呜咽了起来,但将门才女却不能哭泣,只无力的说完,“到最后,明明是朕,令社会安宁,黎民和平,让他们不再受歧视。”
“说到底……还是要怪,朕是个女人。”武逸颜看向楚辞,听到刚才莫名熟悉的音线,终于明白为何他能在谢近风面前得到重用,“若朕早日杀了那些不服朕的,早日杀了李世齐——都怪朕太过妇仁之心!朕就不该念顾旧情!”
“护驾之人全部叛变了?!”楚辞问,“陛下一身武艺,怎会落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