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了。
奈蔷四年春,由韩爵带领的军队发配到江南边界扎军,和江南边军隔江相望。
仲春,两军熟识了。
初夏,一是迟迟没有下令打仗,二十得等到秋天才有粮食。
两方军队在江边煮火锅。
“喂!韩将军!”对面主军隔着长江,韩爵当然没听到。
“段将军,”他的一个部下坐在一边啃菜,“咱们和韩将军走这么近,不好吧?”
“你懂什么,今日是友,明日为敌,能好一天是一天。”段巩站在江边,“现在能和韩将军友好,尽量便先友好。”
小部下似懂非懂。
*******
韩爵也在啃白菜。
“韩将军,咱们可是敌人,你隔着这么远,都看不到对面的地方,给他们送菜?!”小部下明显非常的不能理解。
“你懂什么,”韩爵毫不在意,“人家段工凡可是在西北那边打过仗的人,这么可敬,趁着没开战先能好一天是一天,说不准哪天就打起来了。”
“……”部下提醒道,“将军,人家叫段巩。”
*******
晚夏,训兵营。
因为几乎马上就要训完了,他们被允许今日可以给亲人写信。
牧时拿着笔,在信纸前思考了好久。
“小牧啊,”一个人拍拍他,“思考这么久做什么,准备写给?”
“我的妻子。”牧时说道。
“牧大人可真是情深,”这个人哈哈笑了两声,“你说你是不是没有努力!还是这么白!”
牧时没说话,提笔在纸上开始写字。
〔楚楚:
多日不见,可否安好?
你一定要安好,必竟我不在。
快出去了,不要担心。
至此。
六月十一〕
*******
今日是奈蔷四年六月十四。
楚辞躺在床上,旁边是一只枕头。
自那日与晏扰分别之后,他把林闻雨也计想称帝的事情告诉了谢鸣风。
谢鸣风没有说话,告诉他,林闻雨的事情,必须要有证据。
证据?
楚辞叹了口气,坐起身点燃蜡烛,拿出一个本子,开始写日记。
哪来的证据。
他眯着眼睛,唰唰唰的写了几笔,直到把这员写满
——今天这个本也用完了。
可以烧了。
他把小本子收起来,心说再过几天。
*******
江南,苏州,林宅。
“还没打起来?”林闻雨轻笑着,“罕见啊,都过去快半年了,还在扎营。”
“大人说的是,”李寥桓道,“但在下觉得似乎很合理?毕竟不到秋天,哪来的粮食,这开打的日子选的就不是很好。”
“女帝还有什么阴谋?”林闻雨眼底弯弯的。
“韩爵?”李寥桓。
“不会。”林闻雨摇摇头,“这一步已经走出来了,武逸颜没道理不动。”
“那是?”李寥桓问。
“让咱们的人出手,”林闻雨一只手抵着脸,手指捏着一朵花瓣,“粮食的问题,陛下又不是一时兴起,总有存粮的。别对峙了,动手。”
“这……”李寥桓问,“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军队都出动了,还不出手,人是傻的吗,”林闻雨把花瓣扯下来,“一会儿我会请示陛下,李大人请回吧,老在这里,在下总也不自在。”
“林大人,”李寥桓道,“我和大哥的事情……”
“谁想往外说你的事,”林闻雨鄙夷一声,手往外伸,“现在,滚出去。”
李寥桓走了。
林闻雨看着被自己揪了花瓣的那盆月季,陷入了诡异的沉思。
*******
居慰二十七年末,深冬。
林闻雨十一岁,在林府看书,顺便种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