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扭转颓势的底牌,这种说辞带来的后果说不定是对面的得寸进尺哦。”完全无视了纳西妲脸色的阿尔语重心长地指出,并很是体贴地举了个例子,“比如说——我是说,假如——我把你的「神之心」抢走了,你抢又抢不回去,还试图威胁我,这就会让我很不开心。我这一不开心呢……”上上下下抛着手里那颗「神之心」,阿尔倏地欺近,爽朗一笑,“——我就要把你连人都一起绑走哦!”他笑吟吟开口,却并非如口中所言仅作举例。
透明小方格似潮水漫涌,转眼侵入绿色球型装置内部,将被裹挟其中的小草神连带她还没来得及出口的愤怒指责一并卷响了未知之境。
始作俑者仍是欢快笑着的模样,色泽冷淡的眸子懒洋洋瞥了紧闭的净善宫大门,嗤笑一声,施施然淡去了身形。
下一秒,大门被由外向内重重推开。
作为须弥教令院这一任的大贤者,阿扎尔自认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事必躬亲恪尽职守。秉承历任大贤者的遗志,今天的阿扎尔也在为了须弥学城更稳定的学术环境殚精竭虑——我们需要重获神明的引导,去见识到真正的「智慧」,再也不必因为身居神位者的无能而不得不在意识与智慧的黑暗中漫无边际地摸索。
毕竟,神若是不远远高于人类,那和人类又有什么分别?
原本,这又会是对求索未来之道毫无进展的一天。然而,本该平平无奇的枯燥日常在一开始好像就出现了偏差。
净善宫行踪不明的外来者成了阿扎尔心里的一根刺,直觉告诉他那个闯入者是小吉祥草王的阴谋,毕竟「虚空」不会无缘无故发出这种警报,还没抓到犯人只是因为敌方太过奸诈。
满心烦乱的阿扎尔沉着脸回到了自己办公室。至于被软禁的草之神会不会被那个入侵者救走,大贤者倒完全不以为然。不得不说,历任大贤者对大慈树王的能力都极为信服,而如今关住小吉祥草王的装置,正是被改造成了只能由外部控制的、昔日大慈树王为自己冥想而特别建造的隔绝之所。
这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撬开的笼子!
看着办公室里的控制装置,对神明伟力信心十足的现任大贤者露出了对宵小之辈狂妄愚行的不屑讥笑。
——然后,同为神明遗泽的「虚空」系统,毫无征兆突然停止了运行。
这样的变故让阿扎尔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握住文书的手霍然加重。他下意识想向「虚空」闻讯,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然而已经断电停止运行的「虚空」系统如何能接收信号并给出回应?
阿扎尔的脸色一阵青红交错,喷薄而出的怒火下,隐隐还有几分事态脱离掌控的惊惶不定。
还未等这位须弥现任最高实权派理清头绪,办公室的门便被急切拍响。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学者面容急切,语速极快地开口道:“大贤者大人!「虚空」、「虚空」突然没有响应,现在大家都很慌乱,有很多人说这是神明的怒火与惩戒,现在城里……”
阿扎尔眉心一跳,稳住情绪怒斥一声“慌什么慌!”,大步朝外走去,“我先去查探情况——让「三十人团」戒严全城,发现可疑分子直接捉拿!”
在各方面都已经习惯了依赖「虚空」系统的须弥民众在「虚空」突然失去响应后变得慌张起来。不知晓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大慈树王的遗产造物出现这等变故,很多人不免陷入到惊慌恐惧中,呆傻求救的、无措呜咽的、发狂嘶吼的,还有三三两两抱头痛哭的——这一点在教令院学者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各处的风纪官对教令院的乱况进行了紧急管控,与赶来的「三十人团」进行交接后便派出两支队伍分别急赴奥摩斯港和喀万驿,寻找正在追查罐装知识非法交易案件的大风纪官回城坐镇以防万一。
整个须弥开始失去原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