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跟我装呢?
这一眼看得祁晗意动,也跟着她笑起来,手臂撑在洗漱台上弯腰低头吻来,另只手扶起田知源的脸颊,冰凉质感的银戒贴紧升温后微微发烫的皮肤,指尖揉捏着触感柔软的耳垂,唇瓣略略分开时,唇牵银丝,眼神腻在一起像是缠绕打结的毛线团。
“汪汪汪!”
“嘣嘣嘣——”
狗叫和撞门声不断,田知源微喘着气,用手去推祁晗的脸,让他先去安慰外边担心他安危的四月,却被他握着手放到唇边亲了几下,流里流气地笑着:“这么舍得我走?是不是在外边玩新鲜了,到我这儿就觉得腻了?”
田知源另只手上沾了水,屈指又弹出,往他脸上洒水珠,又抬起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啵”
脸颊一热,刚要发作就只见大步流星离开的男生背影,他意气地笑喊着:“宝贝,等我回来!”
田知源手背贴上愈发滚烫的脸颊,心尖的温度比这里更烫,让她整个人都要融化了,连带着那些极端的想法一起灰飞烟灭,她舍不得,她有牵挂。
她弯腰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降温,水珠跟着脸颊滑落,按在洗手池边缘的指尖冰凉一片,那些荒谬的事实说对她没影响是不可能的,但不至于到能让她动摇得很厉害的程度。
体内的控制器,贺明妃视它为博弈的筹码,田知源又怎么不能?
多年后的今天田知源始终记得,十六岁时的那场手术,所有人内心的弯弯绕绕和他们的打算都被她尽收耳中,明知道一切要发生却无法抗拒的感觉就算是到死,死了之后再从地里面爬出来,她也绝对不会忘记。
手术室内单调的仪器运作声音,手术器械碰撞时的轻响,都将恐惧如种子般植入心里,迅速生根发芽。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照顾好姐姐,做到了回来就奖励小罐头。”
男生温柔的嗓音传来,抚平紊乱的心绪。
田知源抬手抚过镜子中自己的脸孔,扬起笑容。
不用怕。
安全区,我已经找到了。
*
还好化妆品防水的,不然现在就要顶着个大花脸了。
田知源走出卧室时在心里庆幸道。
祁晗出去给她买东西去了,田知源走出去时刚好和玄关处趴着的四月对视了一眼,它可能听懂了祁晗的嘱咐,没有对她表示出有任何攻击性的排斥,立起来看了她一眼,就又趴了回去。
田知源在沙发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躺下,躺着躺着就又昏昏欲睡起来,结果翻身时摔下了沙发被摔醒,好在地毯够厚实没摔疼,她也懒得再往上爬,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觉,她的适应力向来很强。
田知源就在地毯上睡了过去,睡着睡着觉得有点冷,她就缩起身子。
田知源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热源靠近,拱到了她的脸侧,她翻身抱住才消停下来,毛茸茸的触感,还有点熟悉的柠檬香气。
在这点熟悉的气息中,田知源安心地睡了过去。
“权限检测中——”
“为您开门——”
祁晗换了鞋走进门,就见着睡在地毯上的田知源,走之前嘱咐过不准它吓唬人的四月背对着他晃着大尾巴,正趴着呈狗条状给田知源当抱枕。
他走过去,蹲在四月面前,食指抬起在唇边,四月也就听话的没有叫唤,看着他伸手把田知源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田知源被搬动,也慢慢地转醒了,见到在自己上方的祁晗,搓了下眼睛。
祁晗拿住她的手,拆了旁边袋子里的卸妆湿巾,给她仔仔细细地卸妆,语调温柔地跟她说话:“怎么不去床上睡?在这儿睡又会滚到下面,我刚回来的时候,你是抱着四月在睡的。”
田知源瞌睡都醒完了,瞪圆了眼睛,猛然起身看向就在沙发边上蹲着的四月,狗眼睛圆溜溜的,朝她吐着红舌头,它似乎对人的视线有感应,往前拱了拱,伸出爪子拍了拍田知源撑在沙发上的手。
像是在说:人,你不用客气!
祁晗抽纸巾给田知源擦脸,看向身子石化僵硬的她,轻笑着建议:“要尝试摸一下它吗?不会咬人的。”
田知源低头看了眼刚才四月抬起爪子拍过那只手,摇了头,她还是需要再做心理准备。
“不要那就去洗澡了,早点休息,明天给你做饭吃。”
脚下腾空,田知源已经习惯了祁晗的突然袭击,受用地抱着Alpha的脖子,眷恋地蹭了蹭他的颈侧。
进了浴室,田知源刚要赶人,就见祁晗毫不见外的开始脱起了衣服,Alpha身上的肉又结实了很多,待她回过神就已经被压在了冰凉的浴室墙壁上,细密的啄吻落在鬓边、颈侧,Alpha滚烫的气息贴着下颌往下流转。
他邀功道:“健身又不能练太大,知道多难吗?要不是你喜欢,我才不折腾。”
田知源手拨开一旁的花洒,热水倾泻而下,她搂紧祁晗的脖子,让水将两人从头到下泼湿,唇缝间都流淌进水丝,吐出时又变得粘稠。
雾气弥漫,却遮不住两颗跳动着靠近的心脏。
春夜还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