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很快就办理了退学手续,同时,还有一件与此相关的事发生,同年级的五六个女生被勒令停学三个月回家。
克林萨大学发生了这几桩命案,简直轰动全国,整座校园的气氛一片压抑阴森,走在路上几乎没有人敢大声说笑,两条腿快得就像后面有人在追。
连着好几日没有看见尤安,布兰温的日子稍显平静。
偶尔一静下来,整个人就开始发呆胡思乱想。
就在周一周二的课也没见到尤安,换课的老师说,他在外地的事情还没有办好,暂时由他来代课。
周二下午,布兰温准备从教学楼离开,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朝四面八方散去,他略微停顿了会儿,转头向一条僻静的小道走去。
这条路安静又隐蔽,是以能够快速通行。
然而布兰温刚走出一棵树后,他就停下了。
不远处面对面站着两个人,安德里的目光刚闪过来,布兰温就钻到了树后。
安德里盯了会儿。
“喂,家伙,别走神,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安德里闻声,快速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人,不太爽的表情挂在脸上,他的这个好哥哥在这个时候终于不戴面具了。
他不吱声。
达加啧了一声,但旋即又勾着唇角笑了一声,姿势轻蔑地架着。
“好弟弟,你做的那些事父亲不知道,但总有人门清。过几天的宴会,你可千万别搞砸了,那是你大哥我的心血。”
说着,达加靠近,用手拍了拍安德里的肩膀。
安德里眼神一片晦暗,抖了下肩膀,将那只手抖开。
“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是哪只眼睛瞎了,你这乖儿子当的可真是好看。”
达加的眼神微变,但还是保持着体面的笑容:“那老头子要是死了,将来你还是要仰仗我这个哥哥,不仰人鼻息,”达加斜睨着他,“好弟弟,你怎么活下去啊?”
尾音轻悠放缓,充满挑衅。
两个人就这样明显不欢而散。
达加率先阔步离开,安德里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布兰温这才从树后走出来,看见没人赶紧溜了过去,他没想到能撞见这一幕,快步走过时,心跳还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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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消毒水的医院病房里,米诺坐在病床上,刚听完下属最近的任务汇报。
他已经在医院躺了将近一个星期,终于从之前的憔悴枯槁恢复了一丝精神气,医院单调又安静,一直渴望能好好休息下。
但真到休息的时候,又耐不住清闲。
几个下属轮流着每天下午准时来医院一趟,向他汇报近况。
高压劳累下的病倒,将这几桩一直没有着落的悬案,一推再推。
甚至大家都有些疲软,在时间的磨耗下,激情和雄心一点点殆尽。
米诺靠在床头,眼角的血丝消退不少。
生平第一次遇见这种案子,他觉得自己真是时运不济,为什么别人就能遇见好的案子,神速破解,一路升职,满身光荣。
他能力也不差,甚至比那些人强上数倍,偏偏就是遇上这么几桩案子。
毫无头绪,毫无头绪。
堵得他心里头实在难受。
什么专家来了都没用,从哪里看这都是一桩桩天衣无缝的案子。
顺藤摸瓜,连藤在哪儿都不知道,摸什么瓜呢?
还输着点滴的手猛地一捶被子面,急促的呼吸从喉咙里喷出。
忽然,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如果……如果压根就不是人类所为呢?
一切都说得通。但显然,米诺不得不慎重思考这个猜测,这是个人猜测,一旦拿到台面上,就要冒险了。
不仅没有人相信,反而会招来骂名,说他不过推辞和无能,一旦舆论变大,还会影响整个警局。上头的人怪罪下来,恐怕他真是好日子到头了。
米诺的太阳穴隐隐发痛,没有任何证据,直觉般的,他想到了一个人——布兰温。
他叹了一口气,沉重的,压抑的,昏暗无光的郁闷堵在心口。
在这些案子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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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温走到那条小巷口,那老乞丐今天罕见的正在收摊,他帮忙叠上布块的一个角。
“哟,你来了。”老乞丐勾下的头抬起,看着他眼睛在发亮,“眼泪得到了?”
布兰温撒了手,布块被老乞丐折叠成方块,他直起腰,吐出一个字:“没。”
“这么难?”
“嗯。”
“那还能不能弄到?”
布兰温迟疑:“不好说。”
老乞丐将折叠卷好的布块扔到墙角:“我阵法已经做好了,就差你那边的一滴泪,那怪物怎么这么难收拾!”
布兰温皱眉:“他想要我的灵魂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道,”老乞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反正说好了,我可是收钱的,到时候一分钱也不能少。”
布兰温回他:“钱……我尽量给你。”他前调说的慢,后调又稳当麻利,丝毫听不出他的心虚。
布兰温心道,他哪里有钱,卡莉姑妈靠着家附近的几亩农田,收入不差,但并不丰厚。他也不打算动他的钱,只有自己曾经在福利院十几年攒下的钱。
老乞丐没察觉,“你来有什么事?”
“非要要他的一滴眼泪?”
老乞丐沉默了会儿,像是真的在思考,“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这个。不过,你流眼泪都是什么时候?泪与情挂钩,笑能笑出眼泪,恨能恨出眼泪,愁苦、悲伤、大喜过望、愤怒……等等,要想得到他的泪,其实你要抓住那一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