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也耳尖听到身后动静,抬臂扶住李青妙,闻言不动声色环顾四周。
李青妙此话何意?
这条路周遭杂草丛生,目之所及更是长满杂草。
她缘何会说出这条路同她们手里地图去水寨村的是同一条的定论,她又是如何看出是同一条?
那群人自绑住她们,便带着她们特意换了条路,朝山里林间走去,就连她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条路都是领头的人手拿镰刀一点点开出来的新路,又怎会和她们去水寨村的地图上的路重合呢?
新路?
不对,公孙也迅速捕捉到了端倪,低头看向脚下的泥地,脚下这片泥地土地平整,两侧的杂草整齐,甚至就连前边还未开路的两侧的杂草都隐约划有着一条道路的痕迹。
这分明就是一条旧路,只是久未使用,长满了杂草,这才让她有了误会。
可这一切若真如李青妙所言,这条路是通往水寨村的路,那绑她们的这群人……
岂不是没有她心里原先以为的那般简单。
本以为他们一身痞气,定是山间匪盗,为钱财而来。
可如今看来,这群人不仅对这条路熟门熟路,甚至可以说他们对这片区域都很是熟悉。
公孙也看着领头的人拿着镰刀开路,手里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俨然是一副早已知晓这条路存在的模样。
这群人根本就不是她以为的山匪,极有可能是这片区域土生土长的人。
据她所知,这片地方除了水寨村,周遭没有任何村落,亦或者可以笃定,这群人就是水寨村的村民。
这个荒唐的猜想着实吓了公孙也一跳,可她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她也没办法将自己胆大的猜想告知李青妙。
公孙也正发愁要不要在这时暴露自己,解开绳子把这个消息告诉李青妙,可下一瞬,李青妙不知又用了什么法子凑了过来。
“只剩最后一颗了。”
李青妙这话没头没尾,任谁来了都要迷糊,可她公孙也是何许人也。
李青妙一开口她就了然了她的意思。
李青妙话里话外不过是在说,她用来给卫银秋做记号的珠子,只剩最后一颗了。
真是聪明如她。
等一下,只剩最后一颗……
公孙也反应过来的瞬间,脸色凝重了起来。
她们现在可当真是进退维谷,李青妙手里的珠子一旦用完,纵然她们有机会逃出生天,卫银秋又该凭什么寻到她们,真是令人头大。
眼看着水寨村越来越近,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时,那领头开路的人却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
道路都快开尽,这群人停下来又是为何?
不仅公孙也困惑,就连李青妙也困惑不已。
恍惚间,马蹄声如雷鸣般传来,除此之外,还隐约夹杂着些许金属碰撞的声音。
李青妙本以为是自己幻听,可这动静在山间回响,由远及近,愈来愈近了。
李青妙心中大喜,卫银秋终是瞧见珠子一路寻来,寻到了她们。
她们有救了。
然而下一刻,却发生了让李青妙目瞪口呆的一幕。
眼看着公孙也同样听见动静,而她第一反应却是偏头看向了那群埋伏她们的壮士。
那些壮士听到动静,脸上却是毫不畏惧,甚至有些喜上眉梢。
李青妙顺着公孙也望去,也不知是不是李青妙的错觉,她竟在他们的眼中捕捉到了喜悦之情。
他们这是在高兴官兵来了?
李青妙还没摸出线索,可公孙也却得出了结论,她执掌公孙家多年,所见所闻自然与李青妙不同。
就这一眼,她的心底就燃起了一个答案——都说民不与官斗,这群人越看越像是刻意放慢了脚步,上赶着等官兵抓走呢?
难道他们早有预料,猜到了她们会去找衙门求援?
可进了衙门,他们又该如何逃开牢狱之灾?
将零碎的线索串联。
“养寇自重”四个字突然就跳进了她的脑海,直接又吓了公孙也一大跳。
这群人莫不是沅陵城养在山间的贼寇,他们领着她们朝着水寨村而去,若是这群人当真是水寨村的村民,那整个水寨村岂不是全是被官兵养着贼寇。
心下了然,她定心一笑,一改常态,装都不装了,松开偷藏在自己手心的半截绳子,利落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五花大绑。
林川见公孙也动作,也紧随其后,无言地从袖中掏出小刀,割断绳子,解开了束缚。
独留李青妙一人,被五花大绑在原地,干瞪着眼看着她们俩,脸上只剩不可思议。
原来这些绳子都是捆不住她们的……
她们又是何时背着她藏了绳子和刀子?
看着她们俩这解开束缚的动作,怎么这般轻松,好似绑架于她们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你们……”李青妙脑中满是疑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