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警徽,冰冷的盾牌,粗糙的绳子,所有的一切都在逼她失控,偏偏那句轻飘飘的子念钻进耳朵,让她冷静下来。
应该说,是太过惊讶,所以冷静了下来。
那本书说的没错,叫名字后两个字确实可以拉近亲密关系。
但应该不是物理意义的拉近吧……
她被按在床上,林之夏跪坐在一旁,俯身替她换绷带,其实这些她已经能独立完成了,但人多少有些私心,尤其是枕边落下的黑发,她鬼使神差缠在手上,好像抓住了唯一能把握的东西。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她紧绷身体,避免更多的肢体接触,林之夏以为弄疼她了,对着伤口吹气,仿佛疼痛能被吹走一样。
真可爱。
喻子念在心里暗想。
如果没把她逼到床头的话,就更可爱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叫我之夏?”
太近了……
松垮的领口下是洁白的皮肤,她不敢抬头,否则嘴巴会碰到女人的鼻子,只好将视线稍稍上移。
胸口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如果在医院,机器一定会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林之夏的视线始终跟随她,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地攥紧手指。
完了完了,难道是后遗症吗?
心脏狂跳不止,脸也火辣辣的。
她眼神开始闪躲,趁机钻出林之夏的手臂,咳了两声,似乎在掩盖内心的慌张。
职业道德不允许她更进一步。
人的本能欲望却挡在了退路。
贴满照片的毛毡板就在头顶,她不能陷入这种危险的关系,只要还有一丝理智,就不能背叛信仰。
背后没了声音,她扭头发现那人已经倒在一侧,呼吸均匀稳定,似乎是睡着了。
她暗叹一口气,帮忙掖了掖被子。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是,你怎么又变熊猫了?”
没道理啊,喻子念从来没有熬夜的习惯,生活规律得像一台机器,这已经是陈婷婷第三次看见她的黑眼圈了,总不能是当国宝当上瘾了吧。
她不解地上下打量喻子念。
有之夏姐姐照顾,应该不是伤病原因。
难道是那件心事?
不会吧,这么久过去了,还在耿耿于怀。
嘶,这可不利于养伤啊。
她悄悄走到林之夏身边,低声耳语。
“你们说什么呢?”
喻子念挂了电话,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
黎景笙和她的人已经在楼下就位了。
中午,四人一起在商场吃饭。
“林小姐,尝尝我这个酒,绝对比喻警官的要好喝。”黎景笙打个响指,身边的随从把酒倒满,一排排摆在桌上。
出于好奇,她对林之夏抱有极大的兴趣。
毕竟喻子念少见地对一个人如此上心,按照她本人的说法,尊重所有的选择和经历,插手别人因果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这次不仅做了,还动用了武力,太不像她了。
黎景笙思考过无数次,如果喻子念不是警察,那这份暴力将何去何从?
如果她的立场不够坚定,这份暴力是不是会站在正义的对立面?
挥舞球棒的疯子,勤勤恳恳的人民警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刚认识那会,她嘲笑喻子念是个固执古板的人,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远比她想象的要恐怖。
平静的湖水下,是暗涌的危机。
“她喝不了。”
哟,护上了。
越是这样,黎景笙越是起劲。
“昨天不也喝了吗?我和林小姐相见恨晚,有好多话要说,你起开,别坐我们中间。”
喻子念挡下酒杯,表情微愠,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逗猫似的,真有趣。
黎景笙见好就收,一双狐狸眼弯成月牙。
饭后,她送陈婷婷回学校,喻子念正好要去医院复查,于是顺道一起送了过去。
医生说病人的恢复情况一般,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林之夏一一记下后阶段需要注意的地方,养伤是个漫长的过程,既然她幸运地没有失去喻子念,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
“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
这话是对喻子念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林老师。”
“嗯?怎么了?”她连忙把检查报告塞进手提袋,都说病人的心态是影响恢复的首要因素,她要传递的,不能是消极情绪,而是积极的态度。
“你昨晚睡得好吗?”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担心我。
林之夏握住喻子念的手,喉咙一阵发紧。
她这是,不记得了?
算了,忘了也好。
嗡嗡——
喻子念打开手机,看到一条陌生短息
内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