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松师叔一定有个令人心碎的故事。”
方柔确定原著中肯定没这茬,不然就算不能主动忆起,听到了总会有印象。
“害怕吗?”白黠问。
“怕什么?怕有一天你会杀了我?”方柔紧了紧抱在怀中的小狐狸,“如果会有这么一天,记得给我个痛快。”
小狐狸似乎能听懂人言,嗯嗯啊啊地用短小的鼻子拱着方柔的手。
白黠给了方柔一个类似八零后看零零后的眼神,不懂人类幼崽是怎么个脑回路,用话反杀回去,“也可能是你杀我呢?”
“怎么可能?”方柔脱口而出。
这话连方柔自己都不知道想表达的具体是怎么可能杀得了她,还是怎么可能想杀她。
女人似乎不想再继续这没意义的假设,为方柔重新包扎好身上各个伤口,说:“再过两日就是拜师大典了。大典最后,内峰新晋弟子要登通天道,这两天定要把身体养好,别再乱来了。”
那天晚上,方柔才知道原来她养伤的日子,白黠每天晚上都背对着她在床前的蒲团上迎着月光修炼,只要自己弄出点动静,那人就会站起来查看一番,可谓呵护入微,就连她这个心智成年很久的人都很难说不生出多余的依赖来。
之后两天,她按白黠说的躺床上,偶尔抱着小狐狸起来走动。
小狐狸一点不亲主人,反而她走到哪儿都黏着。白黠说狐狸崽子没名字,还总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小崽子嘤嘤嘤地扑进方柔怀中求抱抱。惹得方柔抱着它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毛毛的。
奈何谁又能拒绝一只奶乎乎的嘤嘤怪呢?
几天时间里,方柔适应着身体与肉体凡胎时不同的感知感受。比如,观察自己可以看到的灵子,并试着感知它们在体内流动的感觉。
她试着吸纳更多灵子,但周围的灵子并不怎么听话,只有在呼吸时才会随着她的吐纳被吸入体内。
所以她需要个参考对象,以观察灵子到底是怎么被人收入体内的。这是一个各种修仙文中都没有的细节,而这对一个真正落入修仙世界的凡人来说,显然是最关键的问题。
环顾整个院落,她的观察对象似乎别无选择。
于是,白黠发现,这几天不管她做什么,她的小羁绊都会似有若无地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那种眼神,是白黠从没见过的,专注却不掺杂任何感情。
白黠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方柔的注目,每天按时按点给人类幼崽喂饭换药,按时按点去灵田给灵药施灵肥。对她这样的女子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关注,都是理所当然的,新任小羁绊想要多了解她也很正常。
几天时间,不足以让方柔弄明白怎么把天地间的灵气纳为自己所用。
在看着白黠给灵田连施了三天肥后,她还是决定拯救一下那些“肥胖症患者”。
“你这样不对,不能每天都施肥的。”方柔抱着小狐狸对白黠说。
女人施灵液的手上暴起了噼噼啪啪灵子相撞的声音,泼出成片黑红灵子,打得那些灵植灵果颜色分外妖冶。
羞恼之意从颈间灵纹传来,方柔才想起白黠外柔内刚的人设中,掰开了讲是非常好强且护短的。
女人银眸泛着冷光,声线却透着变扭,“它们有什么问题?”
“嗯……”方柔清了清嗓子,尽量含蓄表达,“那个……任何东西成长,不管是一个人、一棵植物还是一件事情都有适应环境的能力,但是呢……不管是人、植物还是一件事情的发生,都会有最合适他们成长的环境。就好像我这个修为不能喝上品灵液,会出问题是一个道理,你明白吗?”
白黠点头表示懂了,“所以你还是在意我给你喝了灵液那档子事儿?”
方柔捂脸,表示姐姐找重点的能力不能再好。
“不不不,怪我修为不精。”她觉得那些灵植还是能拯救下,“我的意思是……也许大概……应该迁就一下它们的生长习性?”
“啪!”白黠手上的水瓢被红红黑黑的线割成了片片碎屑。
“那应该怎么照顾?”女人走到她跟前,取走她头发上的碎片,问得有些生硬。
方柔咽了咽口水,都已经到雷区,只能继续蹦跶。她走到灵田前用手扒拉了下被灵液填充得硬邦邦的土面,说:“风水土气肥,需要调和适度才行。”
女人思索了阵,试图理解人类幼崽这番话想表达什么意思。最后一抬手,一株灵植连土带根被挖了出来,送到了方柔面前,“拿去种吧。”
方柔:我……是这个意思吗?
但她还是轻轻放下小狐狸,方柔接过那颗灵植,想着在白黠房间找个盆器打个洞给它安排上。
被放在地上的小崽子见方柔捧着别的东西不高兴了,嘤嘤嘤围着方柔转了会儿,开始扒她的腿。
见方柔还是没抱它,小狐狸生气地嘤了声,用背对着方柔,屁股一撅。
于是,方柔的鞋面上多了一大块比其它地方还深的黑色。
于是,方柔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狐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