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说说我的处境。”长晓转头,看着白钰。
白钰也侧身,与长晓两双眼睛对着,竖起耳朵来听。
这正是她想了解的。
“我以前……”
说起自己过往的长晓,声音像潺潺流动的溪流,生命也是。白钰想象它从高山上下来,走的一直是一条平滑的路线,听着听着,就像把长晓的成长路径经历了一遍。
忽然有一处,拐了一个大弯,险些将这条溪流截断。白钰听到长晓的哥哥纪长殷拿刀向长晓的命门劈来之时,暴怒而起,眼睛都要喷火了:“他怎敢伤你!”
感觉到姐姐的怒火要从她的眼窝里冲出,将她们的床、她们的屋子烧个精光,长晓急忙安抚:“他没砍到我,赵叔帮我挡了下来。”
提到赵叔,长晓的眼眶湿润了,因为血淋淋的场面就在眼前。
白钰心疼地用手擦去长晓眼眶上的泪,继而将她的脸捧在手里,熄了一些怒火,放缓声音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赵叔的女儿,小曼姐,开车带我离开。在车上,我用小曼姐的电话给泠音姐打了一通电话,问她能不能帮我……”
“多亏了泠音姐,我才有这条生路。”
泠音姐交代过,外头的事摆平后,她会派人来接自己,在此之前,她都要在这座山里躲着。
倘若被她哥哥知道了下落,找到这里,她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长晓自从进了山,就没出去过。
白钰听完,只有一个重点:“你怎么有这么多姐姐?”这一路走来,帮长晓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姐姐。
长晓叫她们叫得可好听。
白钰醋意上来了。
长晓说:“我上学早,年纪比她们小,当然要叫姐姐。”
别的是姐姐,面前这位白姐姐也是姐姐,长晓说:“如果泠音姐帮不了我,纪长殷找来,就会取我性命,你与我待在一处,怕是也会受到伤害……”
这是长晓最不愿见到的。
闻言,白钰的表情一下子变了,眼若寒星道:“他还敢找来?他要是敢找来,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长晓笑了,拉着白钰的衣袖道:“应该没有这种可能,姐姐别气了。”
话讲完,长晓把白钰拉着躺下,因为气着气着,白姐姐已经从床上坐起,对着虚空大发雷霆。
“很晚了姐姐,我们睡吧。”
“你先睡,我再气一会儿。”白钰觉得自己地底的菌丝都气打结了,她真的很反感那个叫纪长殷的,最好别让她知道他长什么样,不然她把他吃了,绝对连骨头都不吐。
“咱们一起吧。”长晓看着她说。
白钰没法拒绝长晓的一切请求,依言轻轻将眼皮合上,应声:“好,我们睡觉。”
长晓也将眼睛闭上。二人脸孔相对,同时放缓了呼吸。
白钰等长晓睡着了才将眼皮掀开,在月光中,一遍遍地描摹长晓的样子。
她原先是侧睡,熟睡之后,就改为正躺。
白钰在边上看着,看长晓肩上的被子因她翻身的动作滑落了一半,露出一道小口。
白钰伸手过去,不过不是去拉,而是将这道口子扯得更大。
被子扯开后,长晓柔软的胸腹就暴露在白钰眼前。她趴在床上,轻轻将自己的一只手移到长晓胸口,不是为了轻薄,而是为了重温上辈子她很熟悉的动作。
一只手移到胸口以后,另一只手也跟上,占据另外一片胸膛。然后是代替膝盖的脚,爬到长晓身上。然后是另外一个膝盖。
整个身子都移上去之后,白钰趴下,像一只等待抚慰的小动物那般静静趴在长晓胸口。
她扯过被子,盖子她们两个的身上,夜里就打算这么睡。
当白钰将眼皮合上,忆起往昔,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时,熟睡的长晓将放在身侧的手移了过来,覆在白钰头上,像是在抚摸。
白钰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