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月,田桂听说北边发现一种能长三四百斤的猪,便麻溜北上了。她写信给田桂希望她能留意一种叫甜菜,像萝卜一样埋在地里的植物。
一封写给村长。
问他愿不愿意带着村民搏一回。
第一封静候佳音,第二份应该很快就有来信。好安估计这件事自己要亲自回去一趟,可在此之前还是要把张叔这个隐患除了。
她都给了这么长时间,还在那狗戴帽子装好人呢。
一直憋到晚上吃饭。
好安坐在院子里,谢宗林站在身后,张叔一家三口,两大夹一小的跪在地上。
“张叔,一晚上都没想好?”好安看着他们仨的卖身契问道。
“小的不知道东家说什么?”张叔扬起与往日分毫不差的笑容,憨厚、质朴。
不知情的人保准一骗一个准。
“这个月十三号傍晚,你去哪了?”好安身体前倾,胳膊肘抵着膝盖。
话音一落,张叔脸上的笑容僵住,瞳孔微缩,身体随即抖了起来。
同时开始抖的还有旁边两人。
呵,看来这两货也知道,全家合谋啊。
“东家你听我解释!”一低一抬间,张叔眼睛已经红了。
“不听。”好安果断道。
你让我听我就听,谁才是主子啊。
无非是些被逼被利用的废话,还不如屁话能听个响。
“三个都绑起来。”好安随手拿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手心。
这声音落在张叔一家耳朵里就是要杖杀呀。
“不,你不能杀我们。”张叔挣脱绳子,搂着身边的儿子,说道:“你没证据证明我们卖主求荣,想杖杀至少去趟府衙。”
“是没证据。”好安点头肯定道。但好安原本也没打算给他们安这罪名。
“你们这么想去衙门是不是因为有人已经给你们打通关系了?”
张叔不说话了。
“这个碗好看吗?”好安随手拿起一个碗递给张婶。
张婶不知道好安到底想干什么,捧着碗哆嗦道:“好看。”
好安用眼神点了点旁边的小张。小张“懂事”地接过碗,也道:“好看。”
“还有一位呢,你觉得这个碗好看吗?”好安声音柔柔的,但听在他们耳朵里确实毛毛的。
“好看。”张叔捧着碗,看也不看地说道。
忽然,站在他们身后的好安猛地抬脚一踹,张叔没吃住力,整个人趴向前,碗也一下碎了。
“看见这个碗了吗?”好安冷笑道:“这么好看,我好喜欢。你怎么把它打碎了呢?你说蓄意打坏主家财物,这个该怎么判呢?”
“我没有。”张叔连忙缩着手,摇头道:“府衙不会判,不会判。”
“府衙?关府衙什么事?”好安直起腰身,道:“我又不是平陵府城人,你们卖身契上也不是平陵府的印,平陵府管不着。”
“我们现在在平陵府啊?”张叔不解道
好安:“今天在不代表明天也在。”
张叔一听彻底愣住了,这个角度是他没想过的。对方跟他保证的前提都是在府衙断案的前提下,这下可怎么办?
“我会烤面包!”
张叔这么说有点半求饶,半威胁的意思。
他有手艺,他有价值!
好安要是不像把秘方外传就得留着他。
“好,我知道,到时候你有得是机会烤。”好安拍了拍张叔肩膀说道。
隔日,正如好安预料,村长收到信后立刻召集族老商量了一夜,第二天就派村里的年轻人亲自去了趟府城。
好安接到人后立刻动身,顺带稍上一家三口。
回到万和县就方便多了,在王家的运作下,一家三□□着,但当即就送去了高田县的晒盐厂,尽情去太阳下热烈炙烤吧。
张叔的事完了,好安马不停蹄地赶回好家村。
她在信里说了。她想在好家村办一个制糖作坊。她有技术,村里有人力和场地。唯一缺的是原材料——甘蔗。
甘蔗她提议村里先派人和她一起南下,然后尝试在好家村种植。
不过甘蔗主要生长在南方,虽然好家村的温度勉强适合,最终能不能活还不确定。
但糖的诱惑太大。上好的糖就是奢侈品,普通的糖也是生活必需品。而且食物匮乏的时候糖是能救命的。
就算种植不能成功,从南边运甘蔗回来再做成糖也是有赚头的。
村长怎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