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好哇!”孔濯仰天长叹,“浮沉世事谁主宰,莫问前尘问少年。”
楚池听不懂,配合着笑笑。
孔濯又将一本书交予楚池:“此书乃我游历之时挚友所赠,今日赠与姑娘,助姑娘成就功名。”
“谢先生!”楚池行礼,诚挚道谢。拿剑之后,几人又去城中铁匠铺为剑兰制得一把好刀。
三人同坐一屋商量在大婚之日趁乱进门抢亲。
“我在右丞府待过几日,通常亥时换防,到时我从西门口的狗洞钻进去,垂玉从侧面悄悄翻进去,剑兰在门外接应。”
楚池闭着眼大致构思尚书右丞府的布局,而后她睁开眼画在纸上指引武垂玉。
“垂玉,你从侧门进去打晕换防的兵士,跟着队伍途经厨房、侧厅,从后头绕过正厅到那假山后等我,我到那狗贼住的‘风雅轩’去救念念。”
“小姐,你一个人行吗?”
武垂玉也有些不放心道:“是啊迟迟,不如还是让我去那狗贼屋中救谭姑娘吧。”
楚池笑着摆摆手:“念念是为我身处险境,要救也必须是要我亲自救。”
两人听闻,也不再多说什么,便由她去了。
武垂玉还是从袖中拿出一纸包塞进楚池手中:“迟迟,这是杨柳留给我的迷药,你若是遇上什么意外,便把它撒出去好逃。”
“好。”
次日一早三人便潜伏在尚书右丞府门前的小茶馆观察,直至傍晚才瞧见那栾秉骑着黑马迎着喜轿回来,他眸光还是冷冷的,全无笑意。
轿帘上垂下的流苏随风舞动,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云霄。
街上空无一人,完全没有婚礼的热闹气氛。
栾秉没有双亲,省去许多规矩,婚礼也是简办,只宴请几位朝中与他熟识的几位臣子。
锣声二记,梆敲两次,亥时已至,众人按照计划就位。
楚池在风雅轩门外驻足观望,四周毫无动静。
她放松警惕,掀开窗翻进去。
周遭是一片大红,桌上摆着酒盏与贴有“囍”字的吃食,往里去,谭念念紧紧攥着衣角盖着盖头坐在床上。
楚池上前掀开盖头,二话不说拉起谭念念的手:“念念,我来救你了,我们现在就跑。”
谭念念在昏黄烛火照应下泪光闪烁,她怎么也不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重重点头道:“嗯!”
两人刚走出五步,门忽然大开,栾秉闲闲地靠在门框上看她:“楚大小姐这是要带我的新娘子去哪啊?”
楚池伸出一手护住谭念念,另一手从腰间抽出拂尘剑备战。
栾秉漫不经心地抬抬手,后边便有几名侍卫冲上来。
楚池回眸将那包迷药塞进谭念念手里,大喊道:“快跑!”话毕,她便上前迎战。
先出手的是栾秉身边常带着的锺宏,只见那人翻身腾空而起,大手一挥便飞出几只袖箭直冲过来。
楚池推开谭念念长剑挺出挡下突如其来的暗器。
锺宏脚蹬房梁眼疾手快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向她刺去,她也反应机敏侧身躲过。
招式未歇,锺宏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在落地的瞬间翻滚起身一掌将方桌拍去。
楚池被逼得只能用碎步急向后退,直至退出房外。
整个尚书右丞府的侍卫大多都在此,她这一退,便陷入包围圈。
那桌子落在门外阶上登时碎裂,木屑横飞,这少年的掌力极强,怕是可以与武垂玉一较高下。
锺宏跟了上来:“姑娘,主人说只要将夫人还回来您便可以活着离开。”
楚池躲过刚刚这几招便已耗尽力气浑身湿透,但她依旧冷笑着高呼:“我的命,在我自己手中,不在他栾秉手中。”
锺宏想上前继续,匕首出去的那一刻他却急急收手。
突如其来的剑从身后穿透楚池肩膀,她闷哼一声,咽喉内涌出血腥味,疼的要掉眼泪。
栾秉远远瞧见剑入她肩见红时蹙蹙眉,但很快他便恢复正常。
他走上前立于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指微伸挑起她的下巴:“楚池,你斗不过我的。你就像一只我随时可以碾死的小蚂蚁。”
楚池红眼固执地笑,她目光坚定无比,颤抖着抹去嘴角的血道:“就算是铜墙铁壁,我也一定要闯,谭念念这辈子只能嫁给真心喜欢的如意郎君。栾秉,我此生同你不死不休。”
“好啊,待你身居高位时我等你与我不死不休。”
后头那个突袭的侍卫此时不知所措地举着剑问道:“大人,难道要放她走?”
栾秉瞪他一眼嘱咐道:“今日之事不许外传,如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尚书右丞府在新婚当日遭了贼。”
那人拔出剑,楚池抽疼,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蜷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