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词曾在高旭书页夹缝中待过许久。
楚池转动转盘,机械旋钮的怪声夺命似的传来,她不自觉绷直身体,心跳如雷。
在输完这五个字后,眼前石门“轰”的巨响,而后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曲深小道,左右各有纵深排布的石门,显得阴森至极,楚池先行进去探路,她驻足于门前,用手掌摸索着石门。
左右共有十八扇石门,每个石门上各有一个小棋盘,棋盘上四散几子,左边每扇门旁都放着黑子,右边每扇门都放着白子。
棋文化她实在不懂,她揉揉太阳穴朝人群问道:“你们这有人会下棋吗?上来看看这些棋局。”
“我会!”一位女子皱皱巴巴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她接过楚池手中的烛火开始观察那些棋局。
女子沿着小径左右观望后又折返,她蹙着眉,眼底满是失落。
“如何?”其实看她这神情便知此时难办,但楚池还是询问。
“围棋大多采用19路棋盘,即由19条横线和19条竖线组成,形成361个交叉点。每个棋盘上都有9个特殊的黑点叫‘星位’,其中中心的‘星位’叫‘天元’,可这些分布的棋盘,只有一个‘星位’,根本算不上完整的棋盘。”她谨慎道。
“如若将每个‘星位’拼接在一起成为一个大的棋盘呢?”楚池问道。
女子摇摇头:“不行,难以确定‘星位’的具体位置,‘星位’的位置不同,棋局也大不相同。”
“洲微,那该如何是好?”雾雨走上前问女子。
“时间有限,我怕是只可解开左右其中一局,解哪局?”洲微转身问楚池。
“左边。”楚池不假思索。
她早在脑子里画过路线图,如果非要选定一个出口,那必定是靠左而不是靠右。
“好。”洲微得到指示后捡起石子往地上画图,她边画图边思索,一个时辰悄然而逝。
她落完最后一笔,顿悟似的跳起来,手执黑子开始破局。
楚池看着她在第二扇门前停留,将手中黑子落于白子旁边,那黑子竟紧紧吸附在岩壁上,不多时,黑子斜右方陡然升起一枚白子。
黑白棋交错落子,约莫进行四十多个来回。
起初黑子以守为攻,洞观全场,后时机成熟,它巧妙反打左右逢源双打吃,让白棋落了终局。
那棋局自动拼合一起,呈现出展翅欲飞的蝴蝶模样。
楚池不由得惊叹她的聪明才学与棋文化的博大精深。
洲微跑得满头大汗,结束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休息。
片刻后,左处“天元”石门大开,澄明的天光照应下来,几乎睁不开眼,由于太久未见外景,大家都呆愣在原地。
直到有人惊叫一声:“我们逃出来了!”
大家才堪堪回过神来,呼喊着,互相拥抱蹦跳,喜极而泣。
楚池往外探去,这斗兽场居然藏在城外的高山之中,精妙绝伦且隐秘至极。
她又是惊叹高旭的聪明又是担忧前路的艰险。
“你们先出去,找个地方等我,我去救兽场的女子!”她忽然想到。
“迟迟,我同你一道去!”武垂玉喊她。
剑兰刚想开口却被楚池打断:“剑兰,你带着小春花去山下等我!小春花就交给你了!”
春花咬咬嘴唇拽拽楚池的衣角:“姐姐,你别离开我,我害怕。”
楚池心里也难受,蹲下身子噙着泪水道:“小春花别怕,姐姐马上就来,你乖乖听剑兰姐姐的话,我们一起回家。”
春花点点头:“姐姐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一起回家。”
“好,姐姐答应你,姐姐和你拉勾。”楚池和她勾上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拉完勾春花才放心跟剑兰离开。
楚池轻触怀中藏了许久的糕点准备行动,还未迈出一步,背后便有人叫住她:“姑娘,等等。”
她蓦然回首,叫住她的正是刚刚名叫“洲微”的执棋女子。
“姑娘,小女名唤任洲微,家父乃当朝从六品侍御史任贤。”她欠身行礼,继续道,“现下回去已无路,怕是只有解出右边棋局才可回头,还请姑娘给我一些时间。”
楚池觉得她说的在理,便点点头让开身子给她空间解棋。
雾雨也没走,帮着她摆弄棋子。
楚池看着女子们如山间精灵般向下奔走跳跃,心境变得通常许多,连近日常犯的头疼都跟着纾解许多。
“好了。”任洲微拍拍手道。
话音刚落,右边的门也缓缓打开。楚池转身,毅然决绝地闯进去。
只要她在这,就没人理所应当被放弃。
四人重回兽场,蛰伏在二楼楼梯口,有婆子扶着筋疲力尽的女子上楼,才刚走进半步便被武垂玉打晕。楚池与任洲微负责带女子出去,在婆子被打晕后她俩便接过女子送出门去。
两人扶着其余女子走回去,瞧见原本空旷的山口熙熙攘攘站立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