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段言泽降级，与她一同读一年级，一直陪伴她到现在。

爸爸曾经对她说过，因为那次意外，段言泽一直对她心怀愧疚。所以，他才会对她有求必应。

爸爸告诉她，正是因为如此，她不可以对他提出过分的要求。再说，那件事根本怪不到段言泽身上。

等上了二年级，班上那群小屁孩传她和段言泽在谈恋爱，这事又传进班主任耳里。

接着，她的爸爸沈景渊也知道了。

那天她家沈大先生突然找她说话。

在她书房里，爸爸一脸温柔地看向她，笑道：“我知道我们小颜喜欢好看的男孩子。”

“虽然，你现在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但是，爸爸想对你提出一个要求。”

才上二年级的沈书颜第一次觉得爸爸把她当作靠谱的大人一样，在用商量的语气与她交流。

“爸爸，你说吧！”沈书颜手中攥着从段言泽那里要来的巧克力，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巧克力不可以。”

沈景渊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抬手摸她的小脑袋，“爸爸不要小颜的巧克力，爸爸只是希望……”

“如果有一天，小颜喜欢上了言泽，那就再等等。”

“等等？”沈书颜小小的脸上写满疑惑。

“等咱们小颜完全确定自己的真心，也给小泽确定真心的时间。”

“为什么要等啊？爸爸不是说喜欢就要说出来吗？”沈书颜伸出手指数着，“我喜欢巧克力，喜欢葡萄，喜欢……”

沈景渊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小泽和其他不一样，如果小颜还不清楚什么是喜欢，说出一些无法挽回的话……爸爸怕你们会受伤。”

“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才上二年级的沈书颜自然听不懂爸爸的话，但是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轻易喜欢段言泽，因为她向来藏不住话。但是说出来，他们两人会受伤。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不做危险的事情也会受伤，但是爸爸说的一定是对的。

她不想受伤，也不想让段言泽受伤。

——

放学后，沈书颜将许乔薇的那本漫画塞进书包，在校门口与段言泽分开后，转身从一旁的小道往盛昭一中后门走去。

这条小道两旁是石墙，路上没几个学生。

沈书颜看着手机上与许乔薇的聊天记录，心情莫名沉重。她收起手机，向前踢着一颗碎石。

“沈书颜？”一道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书颜循声望去，便看见顾染背着书包站在她身后，表情惊喜。

见果然是她，顾染弯眼一笑，加快步伐，走到沈书颜身边。

见沈书颜一直盯着她的脸，顾染忍不住伸手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沈书颜摇头，“没什么。只是……我还以为你不爱笑。”

那本漫画中的顾染几乎没怎么笑过，甚至比江寒舟的性子还要冷。所以她更不明白，两个不爱说话不爱笑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但是，现实中，顾染已经对她笑了几次了，看着完全不像小说中那样冷。

顾染一怔，没想到沈书颜会注意她笑不笑的问题。

微风吹来，将顾染额前的刘海吹起，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沈书颜，“因为，是你。”

沈书颜不懂。

“因为我面对的是你，所以我自然想笑。”

“什么意思？”沈书颜一脸莫名，“看我好笑？我长得也不搞笑啊！”

意识到沈书颜理解错了，顾染急得直摆手，“不是，不是。是因为……你是我来到这个学校唯一对我好的人，所以……”

“所以你喜欢我？因为喜欢……自然想笑？”

顾染点头。

沈书颜看向一旁顾染微红的脸，心中怅然。所以，漫画中江寒舟总是对顾染笑，不是因为他崩人设，而是因为喜欢。

“今天中午的事，谢谢你。”顾染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书颜一愣。

“我知道你说减肥，是怕我尴尬。其实，我迟早会面对这些，因为我穷这件事，本身就是事实。”

“可是，即使是事实，也不能成为他们语言攻击你的理由啊！”沈书颜不解，“家里是否有钱，是你控制不了的事。但是别人恶语伤人，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事。”

“所以，错不在你，而是那些会出口伤人的家伙。”

顾染没想到沈书颜会这么说，在星枫中学里，穷似乎被默认为原罪。

“那你为什么帮我隐瞒呢？”

沈书颜鼻头微皱，“虽然错在他们，但是受伤的是你。所以既然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而且，我是真的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吃那么少。”

顾染一愣，随即笑开。

“你以后别吃那么少。”沈书颜放慢脚步，继续踢着路边的石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兼职是需要体力的。”

顾染同样放慢速度跟在沈书颜身边，“嗯。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还要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