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天台。

陈楚柠一路跟着沈书颜，声音里透出不解，“书颜，为什么要来这儿？”

沈书颜看了一眼四周，果然没人。

她这才转身看向陈楚柠，“你找我做什么？”

陈楚柠笑了笑，语气亲昵带着些埋怨：“开学以来，我们就没好好说过话。我找你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啊。书颜这几天都没怎么理我。”

“陈楚柠，”沈书颜看着面前女孩儿一如既往的模样，头一次感到陌生，“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把我当朋友？”

陈楚柠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书颜，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我当然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啊！你忘了初中我们……”

天上的乌云厚重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垂到地面。

陈楚柠说着两人初中的回忆，沈书颜却觉得她口中的那些画面十分模糊。

“陈楚柠……”沈书颜打断她的话，深深吸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的笑容很假？”

陈楚柠顿住，抬头看向沈书颜，脸上笑的弧度没有一丝改变。

“其实我有很多问题，一直没问你。”沈书颜嘴角绷直，“初中我送你的那些礼物，你为什么要对外说是你家里面给你买的？”

“每次你请朋友吃饭，为什么总是我买单？”

“为什么从未告诉过我你家里的信息？”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终于击垮陈楚柠脸上的笑。她看向沈书颜的眼神是沈书颜从未见过的，语气有些冰冷：“是不是段言泽跟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沈书颜捏紧手指，看向眼前突然陌生的人，“这些对于我来说也不重要。让我真正失望的是，昨天的音乐课你做的事。”

昨天音乐课结束，顾染依旧如漫画中那样，受音乐老师着重夸奖，唯一与漫画中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谁被众人嘲笑。

陈楚柠眼神有了变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希望，她焦急道：“书颜，我微信上给你解释了的，只是你把我拉黑了没看见，其实我……”

“你不用解释，”沈书颜打断，“我确实不算聪明，但我不是傻子，你不要想着再找什么借口来敷衍我了。”

她抬头看向陈楚柠，眼神坚定：“我们以后就当作从未认识过吧。”

说完沈书颜抬步向楼道门口走去，与陈楚柠插肩时，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沈书颜，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每天一幅很幸福的表情，讨厌你从出生就拥有的好家庭，有宠你的父母，就连段言泽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整天围着你转！你凭什么……”

沈书颜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将陈楚柠的话抛在脑后。

沈书颜顺着楼梯一路向下，阴沉的天总算下起雨，湿润的风顺着楼道扑在她脸上，仿佛在这一瞬间风吹走了她的所有力气。

和往昔的朋友彻底做决断实际上没有她想象地那么容易，这种感觉像僵蚕必须破掉那层它自认为安全的茧才可以获得自由。

沈书颜尽力忽视身后跟着的人一路来到教室外的走廊。

聂彬突然出现在转角处，看到她眼前一亮。

“诶！沈书颜你刚才去哪儿了？”

他又看见跟在沈书颜身后出现的陈楚柠，眼睛里多了一丝了然，“原来是小姐妹聊天呢！”

接着他朝过路的陈楚柠招手打了个招呼，谁知道陈楚柠看都没看他一眼，十分冷漠地走了。

聂彬尴尬得收回手扶了扶刘海，“他们A班是有什么魔力吗？进了A班个个都成了高冷学霸？我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他还待碎碎念，抬眼看向沈书颜，这才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劲，小心道：“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沈书颜摇摇头。

聂彬松了口气。

“我们绝交了。”

“什么？！”聂彬语气震惊，“真的假的？”

沈书颜这才挤出一点笑容，“比黄金还真，彻底断了。”

聂彬合上嘴，拍拍她肩膀，安慰：“没事，朋友嘛，哪会说断就断……”

“我提出的。”

沈书颜肩上的手一停，聂彬收手，彻底沉默。

这下轮到沈书颜好奇了，“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聂彬摆摆手，“没什么好问的，早晚的事。”

沈书颜：“？”

聂彬咳嗽一声，“段言泽不早提醒你离她远点吗？他说的话从来没出过错。”

“对了。”聂彬突然凑近，挤眉弄眼道，“刚刚有个学姐找段言泽，绝对是准备跟他告白，我们去看看？”

沈书颜瞬间被他的话勾起兴致，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催促他道：“走走走！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