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希望你能给我答案,而不是沉默。”
“……”
“你口中的泰拉,是我的来处?”
泰拉,拥有双月的大地,经由“天灾”席卷而出现了大量的神秘矿物——“源石”。源石在工业的投入使得泰拉文明顺利迈入现代,与此同时,源石本身也催生出了“感染者”的存在。
所谓“感染者”,即被源石所感染的人,又被称为“矿石病患者”。矿石病的理论致死率百分之百,在普遍赋予患者力量的同时,将逐步摧毁患者的身体,且具备传染性。具备攻击性与传染性的感染者,成为了各国隔离或驱逐的首要目标。
感染者与非感染者的矛盾,贫富矛盾,种族矛盾……泰拉的生活完全是一部关于末日的文学作品。
可她却是如此渴望,如此渴望“回到”泰拉。
亚梅洛斯在逼问。
她相信Crime对自己抱有的纯粹、甚至于偏执的善意,以及过于负累的愧疚,也相信Crime所有的藏头露尾故弄玄虚实际上出自有口难言。她可以暂且不去追究Crime一切针对自己的情感从何产生。
然而,亚梅洛斯不能容许Crime的计划里,自己扮演的是个一无所知的被动角色。
我会因为本能去相信你,但我不会因为信任而交出主动权。我厌恶受隐瞒。
你在害怕什么?你害怕的现在的我,还是畏惧我恢复记忆后的不满与怒火?
Crime畏惧着,所以愈发守口如瓶。
四年来亚梅洛斯很少去如此紧迫地逼问Crime,她清楚这样无法使Crime动摇。
只是一反常态的,她迫切地想要求证“泰拉”之于“亚梅洛斯”的意义,那也在亚梅洛斯的本能之中。
我是属于泰拉的。
自从凯尔希正式出场后,有个声音始终回响在她耳边,且越来越清晰。她经常分不清,那究竟是从模板带来的“凯尔希”的回音,还是过去残存的呼唤。
“这不是询问,Crime,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我有结论,正在向你求证。”
“……”
黑金面具下的人苦涩地叹息。
“……如您所想,阁下。”
好了。
我的确来自泰拉——那么,“卡兹戴尔”对于我又意味着什么呢?
“您比我想象得要快很多,至少我起初判断,您不会在此时想起与泰拉的联系。”
“我倒觉得太慢了,”亚梅洛斯不这样认为,“我时常会感受到被洪水猛兽追捕般的急迫,而后难以平心静气,失去记忆的影响没有虽时间流逝而减弱,反而越发夸张了。”
“现在,告诉我,‘卡兹戴尔’和我的关系。”
窒息一样的沉默。
雾气里,亚梅洛斯彻底看不见Crime了。
“卡兹戴尔……那是您的故乡。”
彻底消失了。
亚梅洛斯知道,这次,Crime很久不会再出现了。他回答了她的问题,并以行动恳求道——
“不要再追问”。
泰拉。
卡兹戴尔、卡兹戴尔……
卡兹戴尔,家。
Crime不会说出更多信息了。目前为止,似乎也只好加速卡兹戴尔在此世的落成,以此换取Crime的坦白。
亚梅洛斯有种预感,Crime计划中的结局,可能不完全符合她的心意。
亚梅洛斯一面如此考量,一面决定在考试结束后,把那位巴别塔的博士带出来转转。这个人重要而神秘,亚梅洛斯能够探测出的本体生平中,他的人生似乎是突然开始的。
“博士”成为巴别塔指挥官、罗德岛领导者前的人生履历一片空白,Crime千般努力都无济于事——矿石病治疗与天灾研究的顶尖学者,拥有生物学,神经工程学博士等学历,出色的军事指挥官……这样划时代的人物当然不可能凭空冒出来,这使亚梅洛斯在“博士”假身的使用上一直慎之又慎。
而今,为了加速,该让博士登场了。
“啊啊啊啊啊——”
雾的前方传来凄厉的惨叫,亚梅洛斯捕捉到其中熟悉的声线。
是与小杰同行的那位少年老成的考生,雷欧力。
她打起精神,提速向声音的源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