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魏灿和傅念望来找他们。
段重帆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到魏灿身上，真觉得越看越顺眼，真像…在他发现之前，又迅速撤开眼神，看向满脸欣喜的傅念望。
魏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见他盯着自己，还冲他笑了笑。
段重帆虽然撇过了头，但也跟着傻乐。
魏灿见他傻笑，不知为何笑得更欢了。
傅念望进了帐篷就直奔厉鬼娃娃，低头凑近，笑得眉眼弯弯，“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乞丐不顾厉鬼三弟在他脑中嘶嚎喊叫，强行把他递到了傅念望手里。
厉鬼见挣脱无望，哽咽道：“二哥，三弟去也。”
“我和你们一起去。”乞丐轻咳几声后，微笑着跟了出去。
“为何傅叔叔这么喜欢这娃娃？”魏灿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娃娃并无任何特点，还破破烂烂的。
“他确实招人喜欢。”段重帆也听见了厉鬼三弟的心语，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就是有些吵闹。”
“还不知大哥如何称呼，敢问贵姓？”
“免贵姓双，名竹星。”
魏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乞丐，问道：“双大哥怎么认识的这位大仙？还有他怎么长得这么黑？”
段重帆侧头看他，笑道：“在路上偶遇，但我害他丢了饭碗，他找到下家前我得对他负责。长相的话…我不太清楚，他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哈哈，听起来很有趣，改天双大哥你给我仔细说说。”
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段重帆情绪也跟着高涨，“可以。”又转问道：“猛虎寨情况如何？”
闻言魏灿表情变得失落，眼神闪烁四处乱瞟，说的话含糊不清，“我晓得他们没抓到魔修，其余的姑姑不肯告诉我们，不过你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身份？”
段重帆挑了挑眉，明白他定是知道些内情，解释道：“你姑姑能调动云城卫兵，定不是普通人，我愚笨不堪，只能想到这儿，而且…”
他说着望向营帐门口，提醒道：“外面没人偷听。”
魏灿皱眉盯着他看了一小会，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结果自己率先憋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好吧，我确实偷听到了一些。”
段重帆引着他坐到地上的软垫，“你说给我听听呗。”
魏灿扬起下巴看他，神态骄傲却不傲慢：“双大哥你先说说，你为何如此好奇？”
“不是好奇，主要是因为魔修将大仙打伤，感到气愤，更何况他们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虽然说是气愤，但段重帆的语气很是平静，可平静中似乎又隐含着迫切，他迫切地想要确认魔修的身份。
魏灿听完「哼」了一声，同仇敌忾道：“是啊，这魔修特别可恶，简直惨无人道，我听说他藏身的山洞外面挂着风干的内脏，里面有张石床，上面铺着数十层人皮。”
“但他本尊早已逃之夭夭，好在被抓去的还有几人活着，昨日白天想让你做替死鬼的人也是，但整个人精神恍惚，受到了不晓得惊吓。”
起初段重帆见他这般生气恼怒，还觉得他小孩子心性，听完他对山洞的描述，表情的僵硬几乎无法遮掩，“…嗯，活着已是幸事，往后没什么跨不过去的坎。”
魔修…果然是他。
“那些山匪纯粹是被利用了，唉...”魏灿叹道。
晓得他这是心软了，段重帆轻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他们与魔修狼狈为奸，残害无辜，如今东窗事发，也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
“我知道，当初，他们也是走投无路。”
段重帆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苦难之人数不胜数，若是人人都走上行恶伤人之路，岂不是天下大乱？”
“有人经历挫折磨难仍坚守初心，有人身陷绝境却选择舍弃人性，我无法评判谁更高尚，但无论是活路还是死路，都是他们自己走上去的，与他人无关。”
“灿灿你年幼心善，不忍心很正常，但不要因为他们的苦衷忽略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反过来亦是如此，而且你还不信你姑姑？放心吧，她会安排处置好他们。”
他说了许多，魏灿品味着他的话，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眼神落在虚空处，似乎陷入了深思。
过了一会段重帆才继续问他：“你姑姑可还说了什么？”
“…嗯，姑姑已经派人向妙天阁传信要调查此事，所以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十年前仙门奉命大规模布阵，邪魔外道不敢再进犯，奉德宗此等三流门派也借此平步青云。”
“可此次出现的魔修竟在云城附近猖狂了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实在是...”他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几乎让人听不清。
段重帆心道：兽化十几年后再次出现，确实不对劲。
魏灿不清楚兽化事件，一方面是因为他年龄小，一方面是魏菲依有意隐瞒。
她应是想自己处理，大概没有将兽化一事告知妙天阁，毕竟牵扯到瑞华门…
但为何这么多人讨厌奉德宗？
虽然段重帆自己也对奉德宗掌门印象不好，因他最是厌恶借他人之手，打压其他门派的行为。
不过他眼下也只装作没听见，故作不解道：“妙天阁又是什么？”
“妙天阁是仙门之上的组织，主要负责新入门弟子的培训，还有…”魏灿说着一停，不解道：“说这个作甚…双大哥你又不懂。”
段重帆心道：“我如何不懂，新入门弟子都得在那儿待上一年半载，当年我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只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被赶回了天山剑宗。”
他面上却拼命摇头，煞有其事地说道：“其实我非常敬仰苦修之人，这次出门便是想去留仙城仙武大会观仰圣人。”
魏灿被他唬住了，“你也要去留仙城？”
段重帆听他说「也」，遂问道：“嗯，你也要去？”
魏灿轻快地「嗯」了一声，道：“我本就是打算寻到人后，和傅叔叔一起去的。”
“你可曾告诉你姑姑？”段重帆笑道，他并不认为魏菲依会让傅念望去留仙城。
“…还没，她若不让我去，我，我就自己偷偷去，稍后我们一起回云城，再一起去留仙城，若到时姑姑不同意，我就偷偷和你们一起。”魏灿显然也清楚魏菲依不会轻易答应。
“好啊，”段重帆快速应下，担心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轻咳几声继续问：“灿灿你可曾加入仙门？”
“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不知为何魏灿对这个问题有些警惕。
“那不是糟糕，我们无人加入仙门，如何能进入演武内场？我还想着能不能行个方便，近距离瞻仰仙人呢。”
魏灿恍然大悟地笑道：“放心，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