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也不拆穿他,反倒是厉鬼三弟兴奋道:“对呀,我觉得很有趣,但是大哥,为何我同你说话时,你不理我?”
段重帆心虚地摸了摸颈侧,心道:我都把你声音隔绝了,如何回应你。
乞丐说要回房休息,托着啾啾递给魏灿。
没想到它跟疯了似地拼命挣扎,挥舞利爪。
乞丐担心它将魏灿划伤,只好把它抱回怀里,哄着带回了房间。
段重帆却感到一丝异常,啾啾虽娇气但性格温和顺从,如今就似害怕与乞丐分开一般。
他看向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深邃,继续与魏灿闲聊片刻,试探出那刚来的碧光云天弟子的住所后,他就回了房间。
此时他还在猜想,乞丐曾经会不会是碧光云天的弟子,可当他看清房内景象后,瞎猜什么瞎猜。
自荐乞丐安然地睡在床上,而床下属于他的床铺被厉鬼娃娃和啾啾搅得一团糟,一鬼一灵宠玩得忘乎所以,不亦乐乎。
敢情就只有他和魏灿被嫌弃了。
当夜,乌云蔽月。
一黑漆漆的身影在客栈屋顶鬼鬼祟祟地无声飘行,来到某处房间后,轻轻掀开屋瓦,弯腰埋身往下看去。
段重帆望了几眼,换了几个位置,也没能看清屋中人到底是谁,掐诀念咒,只见死怨黑气自他手心溢出,向屋内漫去。
此法正是他用在厉鬼娃娃身上的法诀,甚至连死怨都能隐藏,不担心被人察觉。
他以死怨为眼探入床帐内,而那人面朝内背朝床外。
“啧。”段重帆烦躁地咋舌一声,紧张得心脏狂跳,心内念道:“是他,是他,是他。”
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细究之下也没察觉到幻容术的痕迹。
段重帆心中的紧张霎时烟消云散,他垂头颓废地坐在屋顶,仿佛一条丧家之犬。
盖好屋瓦后,他便夹着尾巴离开了。
第二日,连啾啾都察觉到了他的失落,摇着尾巴跳上他的大腿,翻身露出肚皮,似乎在邀请:“快来摸摸我。”
段重帆伸手揉摸着它的肚子,心道:“明明是妖兽,却被娇生惯养得嗜血凶性全无,也不知是随了谁。”
这时一温文儒雅的青年走了下来,段重帆朝他看去,眼神淡然平静。
魏灿凑到他身边,低声介绍道:“他便是我昨日提起的刘师兄,主炼丹辅符箓,并不参加大赛,他闭关多年,柳昊叔叔劝他出碧光云天,多接触外边的世界,但他不想与太多人同行,就晚来了几天。”
“嗯,我知道了。”段重帆昨日夜探早已知晓。
魏灿见他兴致缺缺,也不再说话,转而伸出手指逗弄躺在他腿上的啾啾。
留仙城没有简南的踪迹,神秘人也不催促,竟说道:“这天下虽大,任凭他感灵之体也只能逃得一时。”
段重帆简直要被他气笑,道:“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是你,你当然不急,我时间有限,可不想陪你耗一辈子。”
赛事最后几天,段重帆和乞丐还有林微,跟着魏灿混进了观战席,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
而魏菲依和傅念望则是去看风景了,留仙城没有,那就在附近风光旖旎、景色优美的地方游玩。
“还是灿灿厉害。”厉鬼三弟欣慰道,他反应过来后瞥了眼自家大哥,观察他的脸色,见他仍是一脸无趣的模样,担心吵到他,便闭上了嘴。
仙武大会由妙天阁主办,众仙门可报名参赛,参赛弟子年龄不得超过不惑之年,境界不得超过元婴后期。
但大多数情况下,仙门弟子达元婴境界及以上,已能在门中独占一峰,为求突破必会闭关修炼,此等赛事大多不会参加。
对各仙门来说,门内弟子取得名次,门派声名远扬,此后门中资源不断,弟子历练修行机会也更多,境界也会增进更快。
对于参赛弟子来说,获得名次即是一份荣誉,在门中也会更受重视,更何况还有灵石、功法等奖赏。
所以他们可谓是干劲满满。
段重帆看着场上充满青春活力的仙门弟子,他们使劲浑身解数只让自己大放光彩,蓦然想起当年的自己,意气风发,快意恩仇。
彼时他仅是金丹中期,初到留仙城甚是不屑,心觉比起蔚城还是差些。
仙门虽大,才能顶尖者却极少,起初他加入仙门并非为了得道求仙,但随着境界逐日增长精进,他深知能者责任更重。
从他拜师天山剑宗,到参加仙武大会,期间不分日夜、勤学苦练地苦修了五年,也意味着他已有五年未曾回家,也有五年没收到任何关于简南的消息。
因此在客栈见到简南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无视他。
简南很明显也还记得他这个发小,有意无意地想要靠近,全都被他一一略过。
天山剑宗和碧光云天的弟子都看出了他们之间存在不愉快,但只有李鹤雯直接问他:“师弟你为何如此讨厌那碧光云天的简南?”
段重帆并未同她细说,只看向大堂内正无措地望着自己的简南,简单回了她一句:“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