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声气,继续说道:“放眼下还有凡武陪着我,我不爱出们,那孩子也就跟着守在我这儿。”
“我时常叫他出去与你们这些同门师兄师弟们结交,但他性子温吞,可能与你们疏远了些。”
段重帆听出他话中之意,笑道:“我们同为剑宗弟子,自当互相扶持,师叔大可放宽心。”
孟皓端欣慰地点了点头,“凡武曾提起过,你与那名碧光云天弟子的事情,我知你们是青梅竹马,是不是有误会未解开?”
听他提起简南,段重帆心中一紧,含糊不清地说了说与他争吵一时,以及比武时伤了他,可说着说着他又回想起自己那时的冲动,霎时懊恼地抓着头发,没好气道:“误会不误会的…再说吧。”
“若是好友,何不把话说开。”
段重帆想起回蔚城时,裴芳同他说的话,情绪陡然变得不耐烦躁,“我和他是不是好友…还说不定呢…”
他和孟皓端又聊了一会才告辞。
出门后,段重帆揉了揉酸胀发红的双眼,呼气纾解心中郁闷,正欲离开,凑巧遇上了返回的孟凡武。
“段师弟,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法阵已经解决了?”
段重帆摇摇头,扯出一抹微笑,解释道:“孟长老说他要多钻研几日,看能不能找到创阵者的布阵手法规律。”
“这样,那我送你下山吧。”
“有劳孟师兄。”
段重帆发现孟凡武面上总是带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起话来温文儒雅,与他待在一处总会让他想起在蔚城爬墙的那些日子,他与简南谁都不曾说话,但就是心情舒适,安然自在。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胸膛内的沉闷一扫而空,问道:“孟师兄你也姓孟,与孟长老是何关系?”
他记得孟长老说过他一双儿女都夭折在那场浩劫之中,但他们二人的眉眼又有几分相似。
孟凡武恍然一笑,柔声道:“我出生在一偏僻孤村,父母早亡,幸得被师父带回天山剑宗,否则早已饿死在村中。是师父大义,让我承了他的姓氏。”
“但我天资愚钝,苦修这么些年也只能勉强达到金丹初期。师父研究的东西我也帮不上忙,顶多在日常生活上下心思,好让他老人家过得舒畅些。”
“孟师兄有此心,孟长老定然很是欣慰。”
“但愿如此吧。”
段重帆离开落霞峰后,又去找静慈尊者,路上遇见蒋冬睿。
只见他迎面走来,注意到他后,先是翻了个白眼,再扬起下巴,用鼻孔对着他,冷哼一声便走了。
段重帆要事在身,懒得同他计较,但忍不住在心里把他何孟凡武对比了一下,后者小人心计,无能善妒,却天赋尚可,前者知恩图报,温和有礼,却天资平凡。
真是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
段重帆将孟皓端的结论一一说给静慈尊者听,翘首以盼,万分期待,却仅得到一声轻轻的「嗯」,然后就被他用「打坐调息」这一老生常谈的借口赶了出去。
如此他愈发觉得不正常。
往后的日子,他几乎住到门中藏典阁,翻阅典籍,查找“死怨”以及“感灵之体相关的线索,却寥寥无几。
同时还关注着有无与鬼修相关的历练机会,也是毫无音讯。
忙了大半个月,段重帆毫无所获又无心修炼,他正想自己出去瞎猫碰死耗子时,李鹤雯来了。
她自听闻鬼修一事后,心觉有异,于是去查了查那鬼修的行踪,结果发现他在去到芦苇县之前,曾到过鬼市。
而在此之前,鬼修从未提起过要召唤厉鬼,也未曾提起过法阵相关。
因此她推断,他定是在鬼市之内与创阵者接触过。
“师姐,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段重帆好奇问道,心想:自己要是也有这种门道就好了。
“哦,我抓了几个鬼修,严刑拷打了一顿。”
段重帆:“……”
只要武力值够高,无路可走也能强行劈开一条路。
“师弟,你去一趟鬼市吧。”
段重帆心中早已迫不及待,但去鬼市是她提议的,准没好事。
于是他佯装看天,故作矜持道:“师姐你为何不自己去?”
李鹤雯双眉一扬,红唇微微鼓起,无所谓道:“你不愿意去?那不去就是了。”说完转身就走。
怎的不安常理出牌!?
“唔。”段重帆一口气卡在喉咙,差点把自己憋死,他手掌举到半空猛地一滞,五指成爪绷紧内收,再颤抖着将手收回,喘着粗气,哼了一声,委屈又不服气道:“我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