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靳南星与季北禹重逢后同床共枕的第一晚,她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全是他们的过往:如何相识、如何相知、如何相爱、再到分别。
那些被淡忘的过往全部变得深刻,爱与恨的情感也愈加浓烈。
如一坛被埋了十年的陈酒此刻揭盖而开,引得人再次痴醉。
靳南星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才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半了,上班迟到了一个小时。
季北禹早已不见踪影,床头只放着一张便签:【姐姐,饭做好了,早安】
靳南星收起便签,决定今天居家办公,洗漱完,吃着季北禹做的早餐。
他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想着她还拍了照片发朋友圈,文案是:【早餐很重要】
洛洛:【哟~早餐很重要~谁做的啊?】
季北禹:【姐姐吃得开心就好。】
洛洛:【哇哦,还厉害哦,这么多年了,还是茶茶啊~】
靳南星没回复任何一个人,看着他们讨论,随后去到书房开线上会议。
直到中午十二点季北禹给她发消息分享午餐:【今天跟新同事去吃了家常菜,那道红烧肉很好吃,我问了厨房师傅,以后做给姐姐吃。】
季北禹:【姐姐午餐吃的什么?】
过了许久,季北禹都没有收到消息。
下午四点,靳南星给自己泡了杯茶,她浅酌一口,口齿留香。
清茶,她突然想到季北禹,拿出手机想看看季北禹给她发消息没有。
等了几分钟,季北禹给她了条消息,报备行程。
【姐姐,今天晚上要跟新同事们聚餐,会晚一点回去。】
【记得吃饭哦。】
靳南星打字想回:早点回来。
可打完又删除,改成:少喝点酒。
这会不会让他得寸进尺,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最后又删掉了,一个字没回。
直到晚上九点多,一个电话铃声响起,看电视的靳南星看了眼手机,果然是季北禹的来电。
靳南星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而是把手机扣在茶几上,然后忙着站起身关掉电视,再回洗手间洗了个手,回厨房把喝完饮料的玻璃杯洗掉。
做完这些,她才坐在沙发上,故作镇静地接电话:“喂。”
但靳南星预料错了,电脑那头不是季北禹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喂。”
靳南星担忧地问:“你是?”
陌生女人:“我是小禹的同事,他今天喝的有点多了,我看他把你置顶了,还备注的姐姐,你能来接他吗?”
靳南星:“地址在哪里?”
女同事:“在南星珠宝店附近的那家春宴阁。”
靳南星:“好的。”
靳南星挂了电话,就换衣服拿车钥匙开车往春宴阁赶。
根据女同事的指导找到季北禹,靳南星到的时候,季北禹正靠在一个女同事的肩上。
“你们不道德,我要给我对象告状!”
“你对象是谁啊?是刚刚接电话那个姐姐吗?”
“姐姐……”季北禹一听,撑起头来,面色绯红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靳南星,他立马站起身来,朝她挥舞着手,“姐姐!姐姐!”
女同事还在笑季北禹:“哈哈哈哈,真喝多了。”
季北禹不管他人的嘲笑,踉跄着朝靳南星奔去,却因为醉酒迷糊而被椅子绊了脚,差点摔倒,幸亏靳南星先一步上前扶住季北禹。
季北禹抓住靳南星的手腕,委屈巴巴地喊着:“姐姐,你一天都没回我消息。”
靳南星搪塞过去:“忘了。”
季北禹低头想了想,才回:“那下次能不忘吗?”
女同事们才发现季北禹的对象真来了。
“哟,你对象真来了?”
“到底是姐姐还是对象啊?嗯?”
季北禹抓着人就要介绍,回头看了一眼靳南星,发现她面无表情,想起靳南星曾要他不要暴露两人的关系,失落地说:“是姐姐。”
女同事却还在打趣季北禹:“姐姐啊?哪种姐姐?还把人置顶呢。”
季北禹尴尬地笑笑,混过去:“没有没有,她不喜欢我的。我们还是继续来玩吧。”
季北禹说着就又去端起酒杯要敬酒,却被靳南星拿走,拉着季北禹给其他同事道别:“我们就先走了。钱我已经付了。”
女同事:“谢谢啊,早点带他回去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靳南星扶着季北禹到副驾驶,细心地给他系上安全带,再上车。
两人都没有说话,封闭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靳南星侧头看了季北禹一眼,发现他脸很红,连带着脖颈也染上粉红色,他双手抱着胸前的安全带直直坐着,看起来很紧绷。
“你……”
“电话不是我打的,是刘姐见我状态有些不好拿我手机打的,我现在清醒一些了,我也没有说我们的关系。”
靳南星刚说了一个字,季北禹就解释了一大堆。
靳南星:“知道了。”
她无话可说,只能驶动车子往家开。
路上遇见了查酒驾的,经过靳南星的车辆时,季北禹兴奋地打开车窗,对着交警说:“我能吹吹吗?”
交警把酒精测验仪举到季北禹面前:“喝了酒不开车的就喜欢搞这出。”
季北禹吹了一口,果然亮了,然后像只小狗一样双手趴在车窗上一动不动地望着酒精测验仪闪闪发光。
靳南星扶额:“……”
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性。
靳南星安全经过了测验,继续驾驶着车子回家。
两人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靳南星嘴巴翕动,但最终没有发声,直到季北禹问:“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幼稚啊?”
靳南星想说天性单纯挺好,可开口又变了:“装得挺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