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犹如峻岭之中耸立的巍峨山峰,挺拔而坚毅。炯炯有神的眼眸,深邃而广阔,令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思绪与波澜。
他手持金盏冷眼瞧着奢靡的官员为了讨好太子和皇帝不断说着奉承的话略显无趣,可他作为被划定在太子一党的人却不能擅自离席。
不然,就算皇帝再如何宽容他也不能允许他如此放弃。
只是每每联想到皇帝为何对他如此宽厚的原因胃部犯恶心,只恨不得赶尽远离这群人才好。
“摄政王好福气啊,被太子殿下视作座上宾,就连圣上也赐你实权,如今的摄政王可是如日中天,怕是三公也要略逊一筹了!”
醉醺醺的太仓令高举酒杯凑到魏清然身旁,肥头大耳让人不禁联想他肚子里究竟藏了多少贫民百姓的血汗钱。
酒气上头的他晃动着肥硕的身子,甚至不知死活想要将手搭在魏清然肩膀上。
“温大人若是误将臣当作你府中的俊俏小厮,可要当心你的手了!毕竟,温大人是知道的我的,洁癖的很!”
魏清然的冷言冷语像是冬日里的一盆凉水将醉酒的太仓令吓得一激灵:“瞧摄政王说的,我这不也是想要提前恭喜大人嘛!”
“恭喜?”魏清然冷哼一声,“有什么可恭喜的,我不过是进了臣子的本分罢了,更别提太子殿下只是雏鸟心思,过段时日便会将我这个不中用的摄政王抛掷脑后了!”
想到原本鼎立的朝堂俨然被皇帝分为太子党和三公党难免觉得讽刺,只觉得自己是给人当了踏脚石。
虽说这是早早就预料到的,可冷眼瞧着却越发觉得人心难测,世间本无真心。
“魏大人若是如此说的话,当真是伤了孤的一片仰慕之心了!”身着华服的安霖不知何时举杯朝着他走了过来。
魏清然一愣,有些不明白安霖众目睽睽之下为何说出这般话来,要知道皇帝如今可是十分忌惮他,安霖此时不和他拉开距离,还特意在皇帝面前如此——
“魏大人怎么晃神了,难不成是醉酒了?”安霖挑起嘴角,烛火下她的眼眸就像是藏了星辰大海,却又带着单纯稚嫩的神色。
“殿下说笑了,臣不胜酒力素来在宴会上不敢多饮酒,生怕出了丑。”魏清然半抬眼皮懒洋洋说道。
魏清然的态度安霖心有所会,可她不会因此而疏远了他,毕竟她向来是个信守诺言的好人。
“父皇——”安霖突然高声呼喊着皇帝,皇帝在一片喧闹的人群中精确的锁定住伫立在魏清然身边的太子,皱了皱眉头。
安霖只当作没有看见,反而是硬是将魏清然从座位上拽起来,嘴角掩饰不住的开心:“过会儿可要劳烦魏大人配合一下!
魏清然:我?配合?
“何事啊?不好好在位子上坐着怎么跑去骚扰清然了?”皇帝摸不透安霖是何打算,他原本是打算让安霖在宴会上和那些世家子弟打个照面,看一下伴读的人选。
顺便想要将原本定好的太子太傅等宣告众人。
“父皇,魏大人不胜酒力,儿臣也有些醉了,不知道能否允许儿臣带着摄政王到外面走走?”安霖张口便是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魏清然想要出声反驳,可却被安霖悄无声息拧了下腰间的嫩肉,疼得他差点条件反射抽出靴子里藏着的匕首。
万幸的是他还算事尚存理智控制住了本能,只是摸不透安霖众目睽睽之下是何打算。
“你这孩子,若是醉酒自个儿悄声离席便好,非要拉清然下水。”慕容复面上佯装无奈责备,可心里却又乐得看魏清然出丑。
安霖挠了挠头,脸颊有些红晕:“父皇,这可不是我匡摄政王,是儿子瞧着刚才的那位大人都要贴上魏大人了,以为魏大人是不胜酒力要人搀扶呢!”
太仓令没想到不过是一时色胆,竟是被直接公之于众,当即红着脸垂头不敢直视皇帝。
可不知被谁一脚踹了出去,咕噜咕噜滚到正中央呆楞着脸,俨然一副出糗的模样。
功成身就的中书舍人悄无声息将脚收了回去,心下窃喜总算是完成了太子殿下的交代。
“哦?竟有此事?”莫容复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即使他内心对魏清然有所不满,可温家手都伸到他看中的大臣身上,莫不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不成?
"这位大人怎么面色如此通红,难不成醉酒了。”安霖松开魏清然的胳膊,凑到温太仓令的身边关切道:
“听闻竹笋最是能解酒,这冬日里笋尖也难寻,恰好孤的桌子上有一碟未动的竹笋炒肉,不如让这位大人吃一些解解酒,以防止回府的路上路滑绊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