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威,备车。”
“大人,您现在要出去?”肖威是代替青玉贴身伺候的,闻言递茶的动作一愣。
“嗯,去送个人。”见人还站在那里不动,显然有些为难,叶槿安瞥眉问,“可是不行,皇上可说了不许我出门吗?”
“不,皇上说一切听大人吩咐,奴才这就去请张在人备车。”
那人匆匆出了院子,叶槿安收回目光,走到一边的书房 ,抽了本书坐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他将书合起来,放到几上。
来人在外面没见到他,转身进了书房,正是穿着明黄常服的秦煜。
“璟之。”在他微微发怔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近前。
“瞧你这一头汗,忙什么呢。”
叶槿安站起来,掏出帕子,擦了擦男人额上细细汗珠。
秦煜一边低下头,方便他动作,一边低低道。
“自然是在忙迎你过门的事。”
“这么累吗?”他捏帕子的手一滞。
话落跌入一个火热的怀里,那道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不过我很高兴。”
“是吗?”
叶槿安呢喃一声,使劲眨了眨眼,嘴角露出笑意,将人推开。
“可你来的不是时候,我正要出去,怕是没功夫陪你一起高兴。”
“我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得空,你又要去哪里。”男人有些不高兴。
“宋公子要回乡,我去望陇居为他送行。”
“那朕跟你一起去。”刚说完,就被瞪了一眼。
“陛下当真舍不得,又何须亲自去,叫人把他接来就是,我想宋怀君也是欢喜的。”
叶槿安说着往软榻上一坐,把脸转向窗外,不肯再理人了。
“当真是冤枉,朕早就忘了那个姓宋的是圆是扁,又何来舍不得,你既然不放心,不如咱们都不去可好。”
秦煜顿时反应过来他醋了,只能赶紧哄人,他却难得使起小性子。
“哼,那可不行,我非得亲自见他走了才放心。”
叶槿安把玩着玉佩上的穗子,十分不配合,秦煜只能举手投降。
“好好,都依你,去送。”
“这还差不多。”他转嗔为喜,放下玉佩站起来。
秦煜捏着他的手,语气十分无奈,“不让我一起去,我送你到院子门口总行吧。”
这次他没有反对,一起出了书房,张成等一干侍卫早在院子外等候。
“保护好大人。”秦煜吩咐道,众人忙跪下应诺。
叶槿安踏上马车,猛地停下步子,回头冲望着他的男人轻轻一笑。
“那么,我走了。”
“见完人就回来,朕在这里等你。”
秦煜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伸手拉住人,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温声道,他回以微笑。
车帘放下,马车动了。
叶槿安紧紧握着拳,任修剪整齐的指甲刺破掌心,一滴泪砸在手背,他仰头望着华丽的车顶。
梦终究还是要醒的。
望陇居在京城最繁华地,比之皇城边上的荣安居要繁华许多。
楼外人声鼎沸,楼里却异常安静。
掌柜躬身等在门外,将他引到上次那间包厢。
张成的人将一楼大门和三楼围了结实,他带着肖威亲自站在叶槿安身后。
宋怀君早已经在此等候,见他进来,那人眸子闪烁,似是叹息般道。
“我没想到叶大人当真会来。”
“你来辞行,又给我送了帖子,于情于理,我自然要来送送。”
他笑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宋怀君目光有些放肆的在他脸上手上扫过,最后不解地摇摇头。
“你说我们明明长得这么像,为什么他们都那么迷恋宝贝你。”
“放肆。”张成按了按剑柄,他挥了挥手,“无妨,宋公子只是随便说说,没有恶意。”
张成低头,行了一礼退到后面。
“看,就是这样,不管多冷的男人,在你面前都乖的跟绵羊一样,我可真羡慕你。”
宋怀君眸子里暗光闪过,自嘲地一笑,随后笑意一收,冷哼道,“谁说我没有恶意。”
“岂知我没有艳羡过你。”
叶槿安也笑了笑,鼻息间有股淡淡的暖香,身后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传来。
他眼里闪过宋怀君看不懂的情绪,手撑着头,眼皮有些发重。
“你孑然一身,带着我给你的银两,再找一个踏实的人,如闲云野鹤般的过一生,岂不……”
他眼前一黑,强撑着睁开眼,宋怀君已经靠在桌上,生死不知。
几个高大的身影从宋怀君身后打开的墙上跳出来。
“别杀他们。”低声喃喃道,最后合上眼,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