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什么?”
盛夏把头埋在顾文煜的肩颈,任凭眼泪继续流淌着,他平息了会,才继续道:“封印你心里的那头魔鬼,别让它拉你沉沦。”
顾文煜,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吻,可不可以成为困住你离开人世脚步的最后一到枷锁。但我希望它有魔力,封印住你内心的那个魔鬼。
因为无论过的好不好,我都自私的希望你活着。
那天早上,也是盛夏妈妈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带着久违的笑容。
她起了早床,跟盛夏和盛雪弄了一顿早餐。这也是父亲出事后,第一次围在一个桌子边上吃饭,虽然也只是馒头鸡蛋小米粥,却胜过任何的山珍海味。
盛夏当时觉得自己看见生命的曙光。
他们开心的吃完早餐,妈妈送他们出了家门,周围邻居那些异样的眼神都没有让他们妈妈动摇一丝一毫。她一路把他们送到了学校门口。站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妈妈叫住了盛夏,跟他说了一句话,妈妈说‘夏夏是男子汉了啊,妈妈就放心了。’
说完就笑着催促,让他们赶快进校园。
就是这句话一直围绕在盛夏心头,课间他越想越不对劲,他逃了课,翻出了学校。赶回家里的时候,没看见妈妈人影,他把妈妈可以去的,能够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一无所踪。
他报了警,再接着就是等待,漫长的等待。等待的终点就是一具泡成三倍大的尸体。
认领的时候,是他去的,他平静地看了一眼。
他不记得那些流程化的过程,但是他记得妈妈最后的样子,并且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梦里,频繁到他已经想不起正常的妈妈是什么模样。
几天后他收到一封信,妈妈的告别。
夏夏,小雪,妈妈走了,妈妈无法和你们正式告别。这段时间妈妈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的日子你们两得好好过。对不起,我和你爸爸自私的带你们来到了世界,却无法很好的陪着你们长大成人,妈妈要做逃兵了。
收到妈妈的信的时候,盛夏就懂了,其实妈妈早就死了,死在破碎的三观里,死在飘渺的理想里,死在虚无的幸福回忆里。
但是她又要不停的要求自己活着,活在生活的压力里,活在社会阴暗角落里,活在旁人的茶余饭后的舆论里,活在他和盛雪对未来的期盼里。
最终,他妈妈输了,败给了生活。
亲人的离开就像是下了一场意料之外的暴雨,雨后留下的只有永无止尽的潮气。还有永远得不到答案的为什么?为什么坚持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输了。为什么可以为了孩子轻易关上灯直面自己恐惧的那个妈妈,却没有因为孩子留下来。
盛夏永远也想不明白。
他就这样子哭到了睡着。模模糊糊间,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温热毛巾擦过了自己的脸颊,他很想抬起眼皮看看,却被扯入更深的睡眠中。
第二天,盛夏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他立刻坐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大量的记忆开始攻击他。记忆每涌现一个场景,他就往被子里面缩了一寸。
等他想起自己似乎吻了顾文煜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蜷缩在顾文煜的被子里面。
是的,顾文煜的床,顾文煜的被子,顾文煜的味道,720度环绕着他,根本缓解不了他的尴尬。
天杀的,昨天迈着头在顾文煜肩膀哭湿了一大片的矫情人到底是谁?他的计划不是先血淋漓的剥开自己的内心,引导顾文煜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哪知道最后哭到泣不成声的会是自己,宣泄着压抑已久的苦闷的会是自己,被治愈的竟然是自己。
盛夏在被子里唉声叹气。也不算毫无成果,他突然想到昨天‘封印’。这是什么中二情节,太傻比了吧。谁因为一个都说不清楚到底碰到没得文,就控制住自己,又不是真的结界,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一大早,这是演的哪一出?”顾文煜依靠着门框,看着床上的一大坨蠕动的被子,发出了疑问。
床上的蠕虫立刻停止不动,将自己卷的更为实心。
顾文煜挑眉:“害羞了?昨天。。。。”
话还没有说完,床上的人就飞跳而起,下床穿衣服一气呵成,洗漱更是分分秒秒,像是个特种兵,快到只剩残影。
“夏夏。”出门前顾文煜叫住了正准备打开门的盛夏。
盛夏迟疑的回头。
顾文煜压住他,那是一个深深的拥抱,嵌入血肉,随后一股热源停留在米窝处。
“别抖了。”顾文煜移开点距离,笑笑:“早安。”
盛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从头顶到脖子都是透红透红的。
顾文煜还不放过他,继续道:“这还没真枪实弹的,盛同学就这般模样,看来还有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