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连接铁门的似乎是特殊材质做成的隔断。隔断上方隔几步就可以看见一个高清旋转的摄像头。现在有几个正对着盛夏闪着红光。
铁门缝隙看进去,内侧是看不见头的弯曲幽静小道。
盛夏站在铁门前,按动了门铃声。
“您好。”不到一会儿,门铃传来一个温和男声。
“您好,我是盛夏,来拜访顾老爷子的。麻烦告知一下,谢谢。”
对方十分客气的回应道,“请稍等片刻。”
十分钟后,喇叭出传来了一声刺啦声,‘请进’。
紧接着,铁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缓慢向内侧打开。
里面的风景准确说,就是一条道,两车道左右的宽度,周边都是竹林,遮天蔽日。
盛夏回头望了望门外,火热的太阳正炙烤着大地,而铁门内侧一片静谧凉爽,真是一门之隔犹如天地之别。
盛夏拎起东西就开始往里慢慢走着。
还真别说,每一口呼吸都是充足的氧气,混合着草木的的清香。盛夏竟然感受到了徒步的快乐。弯弯绕绕,还挺有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盛夏都在思考今天自己是为了什么要来爬这座山的时候,他终于走出了这片小竹林,说小似乎侮辱了这块地的占地面积。
“您好。”
盛夏也点了点头,回道:“您好。”
对方微微弯曲上半身,手掌指向一旁,道:“请跟我来。”
盛夏继续拎着手中的东西,慢慢跟上。
他们穿过廊亭,穿过各种造型的影门,山路十八弯的绕来绕去,最终到了一个小庭院。对方止住了脚步,道:“老爷子在内侧。请。”
盛夏点点头,抬脚踏过石坎。
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庭院,一棵树,树下一张藤编的桌子和两把椅子。和这弯弯绕绕别有洞天的房子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头发花白但是身背硬挺的老人正坐在桌边。
桌子上摆着一壶茶,一个棋盘。
盛夏走了过去,选择个不遮挡阳光的地,站在老爷子身旁的一侧。他低头看见茶杯空,便拿出包纸巾擦干净手,拿起茶壶给老爷子满上。
老爷子自顾自的下着棋,没有理会,更没有喝茶。
盛夏也不着急,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老爷子左右互搏,自我愉悦。
一盘棋最终平手告终。
“我的棋艺水平怎么样?”老爷子收了手,不经意地问。
盛夏笑笑:“我不懂棋。”
老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硬要他说出个一二三,转而道:“在外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盛夏回答语气十分平和真诚:“托您当年慷慨的福,还不错。”
“我给的不足以闹出这么大的阵仗,长瑞是你的手笔吧。”老爷子语气十分笃定。
盛夏倒是荡然的说道:“托我自己的福,打了个翻身仗。”
“这离翻身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路。”老爷子摸了摸茶杯,杯壁已经冰凉。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了。”盛夏将自己的礼物摆在桌子上的另一边,缓缓的打开。是一套白玉茶具,晶莹剔透。这是盛夏在国外拍卖市场上拍下的,花了大价钱,到今天他看见依旧有种肉痛的感觉,这是他生平买过最贵的东西了。
“你来干什么?”老爷子看见茶具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接着盛夏的话不咸不淡的说道:“来解释为什么拖我们家下水?还是来表明你对那臭小子的态度。”
“三足鼎立太久了,这个平衡要破,不破不立。不然顾家也就到头了。”盛夏继续道:“鼎盛之后无法再进一步,势必就是衰退的开始。”
老爷子不屑一顾道:“霸权主义说不动我,任何家族都无法长盛不衰,守城的人是我的下一代,这是他的难题,你应该去找臭小子聊。”
盛夏笑了笑道:“我知道,但我相信您当年给我那些资料,不只是单单为了让我离开顾文煜。”盛夏将杯中透心凉的茶倒入一旁的废水桶,然后重新倒了杯温热的,双手递了上,态度谦卑,“十八岁那一年我就明白,要到达目的,要去抓到事情主要矛盾,人和人的关系要处的好,要有共同的利益或者共同的敌人。要不对他人有好处,以利诱之,要不对他人有威胁,强迫行事。搞定一个人要从对方的利益和威胁的角度思考问题。”
“你得到什么结论了?”老爷子直视着盛夏。
盛夏继续道:“像顾家如今这个位子,不进也得进,退只会尸骨无存。就算您老心怀和平共处之意,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喋喋不休的争斗。李老爷子不会让顾和贺两家永远骑在他的头上。他早已动了心思,您肯定也知晓,与其等待着被动迎战,不如换被动为主动,攻上去。是不是棋子,我不在乎。今天我就是来递交投名状的。我一定是那一把最锋利的剑。”
老爷子并没有直接回应盛夏这段话,而是问道:“我很好奇,你哪来的勇气来找我谈。”、
盛夏道:“我是顾文煜喜欢的人,而您真心实意的疼爱着他。我想我可以得到一个和您对话的机会。”
“那你还是算利用了你和他的关系.” 老爷子冷声道。
盛夏想了想,坦白回应,“每一段关系都有其附加价值,我很感恩遇见了他,就算是四年前,他的身份都帮助我很多,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他的感情有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