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被红扇抵在树上,扇骨将他脖颈处的皮肤划破,鲜血打湿衣领。
柳相对疼痛无知无畏,咧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十足十疯子:“段怀舒,看看你的脸,毫无血色,你能活多久?”
即使一阵一阵窒息,柳相嘴中还是挑衅的话语。
段怀舒面色不改,指尖施了几分力,顷刻间柳相说不出一句话。
段怀舒垂首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嗜血的角度。
“我能活多久就不劳你操心了。”
“段怀舒!”江和尘抬眼见柳相奄奄一息,忙不迭叫住他:“别杀他。”
段怀舒顿了几秒,收回红扇,柳相也失去了支撑,从树干上滑了下来。
段怀舒转身对薛应道:“看好他。”
薛应看着这尊玉面大佛,心中发怵。
大哥心情好像不太好。
薛应急急点头,上前擒好柳相。蓦然觉得单自己有些孤独,小声唤白竹过来。
卫青此时也同卫司甩开了蛮人,来到了此处。
卫青瞥了眼被按住的柳相,随后视线移到了江和尘受伤的左臂上。他凝眉刚想说些什么,卫司搀住他走向江和尘。
卫司:“仙花毒入体,主子先解毒。”
闻言,江和尘侧身挡住他们的视线,指尖划过手中的药碗,又遮掩着去取放在木盘上的碗。
一饮而尽。
有些苦,江和尘滚了滚喉咙,将药尽数咽下。
末了,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卫青。
江和尘神色不变:“解药。”
卫司:“......”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抢药的。
卫青:“...谢了江兄。”
正准备上前扶起江和尘的人停了身形,段怀舒淡漠的眉间闪过一丝不解。
“兄长!”
柳宜在双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上前扒开薛应和白竹,从腰间取出白布按压在柳相脖颈处的伤口。
柳宜抖着手拿出一枚丹药,递到柳相唇边,颤声道:“兄长,止血丹…”
柳相盯着止血丹见面,释然地笑了笑,启唇咽下。
双童在看见柳相的那一秒,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是柳宜从乞丐堆里捡来的,从此便成为了一个小药童。
他嘴中喃喃自语:“喝了酒的师父…”
柳相察觉到他的视线,抬首望去:“好徒儿,看好你师父。”
这声徒儿唤得双童心神分散,喝了酒的师父举动时常让他胆战,但他会伸手揉自己的发顶,豪放地夸赞自己。
他原以为克己复礼的师父沾了酒便是热烈的人儿,不曾想,原来一直都是两个人。
双童没忍住:“师父…”
柳相动作很快,他指尖一弹,粉末顺风漫入柳宜鼻中。昏迷前,柳宜瞪大双眸,弱声道:“迷药…”
双童忙不迭上前接着他后倒的身子。
柳相倚回大树,双眼微阖:“好徒儿,带你师父下山吧。”
双童咬着嘴,压下眼中的泪水:“是,师父。”
闻言,柳相放松了姿态,闭上双眸做最后的道别。
柳宜比双童高了半截,背柳宜下山,双童使出了浑身解数,狼狈不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柳宜眼角泪水滑落。
卫司提剑正准备永绝后患之时,卫青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卫司惊慌失措地搂住他:“怎么回事?”
段怀舒道:“是迷药。”
卫司一眼便锁定柳相:“可恶。”
段怀舒淡淡地说道:“你先带他下山修养。”
话未说尽,一双滚烫的手攀上了段怀舒的小臂。
“?”段怀舒垂眸看去,蓦然眼神一凝,旋即将江和尘抱入怀中,阻隔他人视线。
卫司眼尖,看出了端倪,那副面瘫脸带着一丝疑惑:“他们中的是迷药,他为什么是…”
段怀舒不等他说完,抱着江和尘大踏步走了。
不消片刻,此处空了场。
薛应问白竹:“我俩的任务还是看住柳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