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某的话依然有效。要是你改变主意了,来天原。”
他举起酒杯,遥遥一敬,明明隔着一段距离,空中却传来清脆碰杯声。
...
牧归回屋时,侍女几乎都已经睡下了。看着一排漆黑的房子,她挑了个角落,翻墙进宅,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一觉睡到午时,昨夜未消的酒气此刻反了上来,拍打着她的后脑勺,昏昏沉沉地痛。牧归揉着脑袋,险些跌回床上。
用过午膳,她向四花问起城西的消息,四花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似乎拿不准到底该不该告诉牧归。
“怎么了?”
春花的眼睛红红的:“听说出人命了。他们把那块封了起来,让我们不要提。可是主子还没回来...”
元回一夜未归。
牧归安慰道:“他能有什么事?估计被什么绊住了,一时回不来。”
春花想了一会,收了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端走了残羹,她的姐妹们跟着施礼告退。
冬花没走。
她出了门,又折返,在牧归身前下跪。
“牧姑娘,大人真的会没事吗?”
“当然。”
牧归扶着冬花,而她执拗地跪着。
“我们这里,有一半人都是主子捡来的,为了报他的恩情,心甘情愿地待在这。突然发生这种事,大家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怕,怕要是真的是主子该怎么办。”
“可是您不一样,我们没命令不能出府,但您可以。您的本事比我们大,能不能,远远地瞧一眼?”冬花急道,“我...奴知道,这样会让姑娘为难,但奴管不了这么多了。春花性子不稳重,秋花和夏花又爱将事情埋在心里,思来想去,奴想着,还是要奴来说,罚的话,罚奴一人就行。”
“远远地看一眼还是可以的。你先起来,”牧归顿了顿,“外面可是有情况?”
“是,有几个身手很厉害的,看着那一块。官家方才来过了,勒令奴不要出门。”
冬花说完,用袖子擦了擦脸,红着眼睛退下。
牧归若有所思地敲着桌子。
虽然她答应过元回不去那,但是远远地看一眼还是没问题的。春花她们心系主子,甚至都跑到她跟前问了,可见府中人心不安。
既然如此,她更要去一趟。
牧归束了发,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悄悄地溜出。
藏在人流中,走了一会,就见到几个绿衣服的抱着手,直挺挺地站着。
衣服和西京地牢中的一样。
街角有几个人围着说什么,牧归走过去,碰了碰其中一人的后背,趁他还没来得及发火,笑着递上一个红封:“过年吉利!小叔,晚辈来给您添个喜。”
牧归的动作十分隐晦,这人目光闪了闪,怒意变成了
她趁机凑近,问道:“老爷们拦着,怎么回事?我想从这过,给城西的亲戚送红封,却被老爷们赶了出来。”
“嘘,小声点。听说出人命了,官家想拦,没成,反倒陪进去几条,”他捻着红封,砸吧嘴,“现在里头在问罪呢,听说有大官来了,让我们先别去,免得冲撞了。”
“什么?竟有此事?”
“你不知道?闹得可凶了,一大帮人,红着眼睛,抓住人就咬。那场面...啧啧啧。贤侄你快回去吧,这儿刚出了人命,待久了不吉利。”
牧归又问了几人,他们说的相差无几。她心中有数,趁晚膳的时候,将这些话同四花说了。三花感谢连连,恨不得抱着她的腿蹭来蹭去,最后被秋花拖走。
戌时,牧归带了两壶酒,跃上屋顶。
今夜无月。
她紧了紧斗篷,出神地看着月平时升起的地方,忽地抓起一个酒坛子,向边上一扔。
“暖暖身子。”
酒坛沉重,却飞得极稳。
飞到半空时,被一双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