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沾有口红印的杯子,是你的吧,他刚刚可是拿起来就用。”陆鸢轻扬了下下巴。
使得气急败坏的夏果顺着陆鸢的目光看了过去,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那只还留有唇印的杯子。
“我那是没看清。”
男人苍白无力地解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将其坐实了。
男人当即做出辩解属实陆鸢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她没有想到,男人就只单单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此,她长舒一口气,指了指男人手上的腕表。
“没看清是吧,那你带的情侣表也是巧合呗,这么贵的表……根据你今天的穿着来看,这块表应该并不在你的经济承受范围内吧。”
有理有据地推测,或者说是叙述事实,没人能做出反驳,就连当事人也只能默认。
其余的人见状也没了动静。
可就在夏果一个眼神后,又是一阵躁动,就跟那雨后春笋似的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叽叽喳喳的,跟那电线杆上立着的麻雀似的叫个没完,吵得人心烦。
“吵什么,你们从我进门开始到现在有一刻是闲着的吗?有拿手机偷拍的,有催着我脱外套,一个个地装什么呢?”
说完后,陆鸢也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些过于偏激了,一时上头,让她有些口不择言,但是眼下后悔早已经来不及了。
砰——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故意找茬儿是吧!”
坐在最里面的男人将手边的酒瓶恶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被砸碎的酒瓶不是空的,里面还有半瓶剩下的酒水,在砸碎的一刻随着四散的玻璃碴落到了白色的羽绒服上。
其余的玻璃碎片悉数掉进了桌子上的菜里。
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确实吓到了陆鸢。
她抱臂的手紧攥着袖子,硬让自己看起来没怎么恐惧,强吊着一根神经。
忍着信心的惶惶迎着男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余光中瞧清楚了夏果意料之中的模样,得知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事情,这顿饭的目的就是让她陆鸢下不来台,最好是还能占些便宜。
“”看来一时半会儿想要离开,难了。
“怎么?这是要动手啊?”
包厢的门被忽地打开,进来了一位穿着斯文的男人,今天的谭知乔仍旧戴着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熟悉的着装,熟悉的声音。
可陆鸢却不知道谭知乔为何会突然到这里来,她吊起的神经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谭知乔声音的那一刻松了下来,她放下了紧缠在一起的双臂,偏过头去看。
就见着谭知乔已走到了近前,而他的手已经扶在了她的肩上,好像透着厚厚的羽绒服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此时他掌心的温度。
“谭……谭律……”
手中还握着半截酒瓶的男人,声音哆哆嗦嗦的,下意识想要将剩下的半截酒瓶藏起来。
很明显是认识的。
“你不刚被保释出来吗?这就开始找事儿了?市局的饭这么好吃?”谭知乔扶着陆鸢肩膀的手紧了紧。
陆鸢顺着光投来的方向,仰头看着谭知乔,盯着谭知乔的那双眼笼上了一层薄薄的艳羡。
“没有没有,就是情绪到这儿了。”男人打着哈哈赔笑,顺手将剩余的半截酒瓶塞进了旁边人的怀里。
谭知乔越过餐桌睨了男人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坐着不动的陆鸢,紧握着她肩膀的手松了松,轻拍了两下。
瞧着她有些呆愣的眼神,谭知乔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怎么了?吓傻了?”
两人的举动在外人的眼里格外亲昵。
在无人注意时,陆鸢抬手轻推了谭知乔一把,为了瞒过在座的人,谭知乔胡乱攥住了陆鸢推向自己的手。
见状,陆鸢不由得臆测地瞪了他一眼。
领会了他的眼色后,陆鸢在两人别扭的身体接触下,站起了身。
一只手被攥得有些不舒服,几根手指都快被谭知乔攥绕到了一块儿,在起身的一瞬,她将手藏在身后,从谭知乔的手中抽了出来。
抽离的那只手被攥得有些泛红,发木,她藏在身后甩了两下。
“既然这顿饭大家都吃好了,我也就先走了。”说着,陆鸢就已经拾起了挂在椅子上的包,转身准备离开。
谭知乔将她护在身侧,恨不得把她整个人用自己的身体笼起来。
可就在包厢门都已经打开的时候,刚刚才将酒瓶放下的男人,出了声,“陆鸢——”
陆鸢握着门把手的手一抖。
“”这是又要找什么事儿啊……没完没了了呢……
陆鸢身子僵在原地。
见此情形,谭知乔安抚地握了握她已经有些发僵的手臂,随后转过身去,目光骄矜地看向了起身说话的人。
冷冷道:“怎么,你还有别的事儿?”
男人扯着嘴角乐呵呵地笑着,“刚才有些冒犯了,倒不如我请大家去唱歌,就当是赔罪了,您看行吗?”
男人面对谭知乔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上次台球厅闹事,还是他的家里人求着谭知乔律所里的人给做了辩护,这才免了牢狱之灾。
当然,台球厅的事确实也没他什么责任,他也就顶多看了个热闹然后就被人“有理有据”地讹上了。
听着男人的话,谭知乔侧目看了眼还滞在原地的陆鸢,向后退了两步,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歪了歪身子,“你要去吗?”
就在谭知乔询问时,刚刚被戳穿了小心思的夏果又三步并两步地凑了上来,问都不问地就再次挽上了陆鸢的胳膊,“去吧,去吧,就当是大家给你赔罪了。”
说着话,她还娴熟地抱着陆鸢的胳膊晃了晃,心无旁骛地撒着娇。
看着夏果的举动,谭知乔有些怨艾,却并未做什么。
陆鸢茫昧颔首,落在门把手上的手也随之滑落,语气中尽是无奈,“最后一次,以后别再联系我了,也别因为今天的事情在外面说三道四,要是影响到别人让我知道了,我会回来找你们算账的,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磨。”
“放心,放心,我们嘴都严得很,绝不会出去乱说的。”
听见陆鸢同意了,夏果顿时喜笑颜开,后面的话也是敷衍了两句。
谭知乔虽是不理解为何陆鸢要答应他们的二次邀约,但他仍是自做主张地陪着去了唱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