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在内心哔哔,祝南山好会装哦,定了这么大的事还能面不改色。
“我知道啥?你不要在地上躺着。”祝南山习惯了,只当他又胡思乱想了什么,翻转镜头照向道观:“别躲着了,给你看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越明烛露出只眼睛来,道观屋顶上的雪晒化了,琉璃瓦莹润剔透,被大中午的艳阳照得晃人眼,越明烛“哇哦”了一声,随即说:“骗人,这是咱爸后来修的吧。”
祝南山小时候要是有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羡慕他生日在粮食下来的时候?
“嘿,”祝南山一笑,“咱爸你倒是叫的顺口,行了姚遥在底下喊我吃饭了,我下午就回去,晚上去找你,你别在地上躺着了,又不是没床,自己正经吃点啥,那冰箱不都满的吗?要不我给你点餐……”
祝南山絮絮叨叨地起身,往下面走,视频一直没挂。
越明烛说:“你挂了吧,专心走路,别绊摔了。”
“切,这条道我从小就走,还能摔的了我?你看到了没?”祝南山翻转镜头对着路边植被,“山上好多酸枣,你吃的酸枣面就是在这摘的。”
祝南山跟他一路走一路聊,举着手机一直到道观门口,迅速地对着镜头“么”了一声,才挂了视频。
越明烛弹起来,跑去书房研究订婚事宜。
道观里吃的简朴,霜打过沁甜的小白菜,和祝南山做的腊肠,一起切碎加进米里,用柴火大灶蒸出来,香气直冲天灵盖。
南方似乎管这叫咸肉菜饭,其实是做饭的小道童图省事,有啥都一股脑扔锅里了。
姚遥守在锅边,好不容易等饭熟了强忍着本能没先吃,跑到院里喊开饭,喊了半天没人应,只好盛了两碗饭,去找人。
姚鸿业还在老仙人灵位前郁闷呢,毕竟是几十年来唯二认真搞的对象,也浓情蜜意过,谁也想不到他快退休的年纪还要吃一次失恋的苦。
但姚鸿业老胳膊老腿,早就跪不住了,俩孩子出去没多久就换了姿势,盘腿坐在拜垫上,靠着供桌哀叹命运不公,听见姚遥喊他,也懒得动弹。
姚遥端着碗,果然在后殿找到了自己爹,给姚鸿业塞了碗筷,另一碗饭摆到供桌上,又去厨房盛了两碗回来,也随意在拜垫上一坐,捧着碗吃饭。
过一会祝南山回来了,进门就说:“我刚去厨房没找见你们,怎么在这吃了。”
姚遥白他一眼:“我都没问您老人家跑哪去了,大年初一爸想陪你师父吃顿饭不行吗?”
“姚遥,”姚鸿业食不下咽,刚好腾出空来处理兄弟关系,“又从哪吃枪药了。”
姚遥自从昨晚认定自己被差别对待后,这念头就一直挥之不去,总想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争个高低,撇着嘴嘟囔:“你问他上哪了,我这一趟趟的端饭,他不知所踪。”
“辛苦了哥。”祝南山配合他作妖,并随口扔下炸弹:“越明烛说他愿意上咱家户口本。”
姚遥被筷子硌了牙,姚鸿业差点摔了碗。
后殿寂静无声,只有外面的微风将半掩的门吹得吱呀响。
“你听,”姚遥指指门,“你师父回来骂你了。”
“骂我干嘛?”
“人生大事,就这么草率的定了?”
姚鸿业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再被户口本这三个字折磨,猛一听见这个词和越明烛一起出现,人都恍惚了,好半天反应过来,肯定是姚遥偷着把昨晚发生了什么告诉祝南山了。
姚鸿业捅了姚遥一肘子,再仔细一想“越明烛愿意上咱家户口本”的意思,久违的高兴起来:“越明烛愿意上门?”
祝南山:“什么上门?”
姚鸿业沉浸在喜悦中,没听清祝南山问了啥,独自赞叹:“我就说这孩子懂事,早几年我就看出这孩子有出息,越行远真是歹竹出好笋。”
姚遥:“您之前还说他不知好歹。”
姚鸿业:“吃你的饭。”
大概是同样脑子有毛病的人更能理解彼此,姚遥难以置信的问:“不是,你们都不觉得草率吗,这就订婚了?他俩认识有半年吗?”
祝南山:“什么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