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鸢:“…………”
一言难尽。
堂堂小侯爷亦步亦趋跟在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旁,路人纷纷投来好奇打探的目光。傅鸢不经意跟一个路人的目光撞上,才反应过来,跟楚云逸说:“你要不走到前面去?”
“干嘛?”
“你不觉得太招摇了吗?”
楚云逸毫不在意:“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上个街难道还要看别人脸色?”
“我倒看看谁敢说什么,敢乱说,我拔了他的舌头!”
……
取东西花了些时间,等回到君春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眼看天色不早,楚云逸将她送到门口后就准备走了,走之前叮嘱了一句:“我明天过来接你,别自己乱跑。”
取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人说起一出戏,傅鸢有些兴趣,刚好明日就有一场,楚云逸便跟她说好明日带她去看。
听他语气,感觉她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傅鸢钝钝答:“知、道、了。”
随即抱着东西进门。
*
傅府。
傅晟刚进门,管家神色匆匆迎上来。
见状,傅晟皱眉:“有事?”
管家头更往下低了低,恭声说:“姑娘说是今日在锦园受了委屈,这会儿正哭得伤心呢。”
傅晟疲惫叹气:“就她那个性子,还有人能给她委屈受?”
再叹口气:“受点委屈也好,磨磨性子。”
管家跟在后面,附和:“家主说得是。”
又说:“都说长姐如母,二姑娘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想到这第一次栽跟头就栽在大姑娘身上了。”
傅晟脚步忽止住:“思月见到阿鸢了?”
没等管家回答,傅晟就快步朝着傅思月的院子去。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摔砸东西的动静,还有众人惊慌劝哄的声音。
傅晟进门,一屋子丫鬟见了他连忙行礼。柳雨柔也赶紧理了理衣衫,轻声唤:“晟郎。”
而砸得满地狼藉的人这次却一反常态,不似往常见了他就扑到他怀里哭诉,反倒像是老鼠见了猫,钻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傅晟上前,扯了扯被子,扯不动:“怎么还把自己蒙起来了?不觉得难受啊?快出来。”
“我不。女儿没脸见爹爹了!”
傅晟笑:“若这就没脸了,那你的脸在爹爹这儿早就没了。”
“爹爹都听说了,说你今日见到阿鸢了,这牙齿跟舌头有时候都打架呢,姐妹之间吵两句争两句不是很正常吗?别蒙着了,出来跟爹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里面的人不再攥着不放,被子被拉了下来。
一看到傅思月的脸,傅晟一惊。
一张脸又红又肿。
“这、这怎么弄的?”
傅思月又抽泣起来:“都是女儿不好,昨日好不容易在朝云寺见到姐姐,却一句话都没说上,女儿心里难受,今日就想去锦园散散心,没想到竟会在锦园遇见姐姐。我当时高兴昏了头,全然忘了姐姐这么多年不回家心中定是有怨气,只想着跟姐姐亲近,叫了几声姐姐,姐姐就……”
傅晟脸色难看:“只是因为你叫她姐姐,她就对你动手?”
傅思月哭得愈发伤心:“是女儿不好,一时忘形酿成大错,姐姐说以后……以后我叫一次……就打我一次……爹爹……爹爹……”
一遍一遍叫着爹爹,本以为会一如既往换来安慰关怀,然而这一次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却没有对她敞开怀抱。
傅晟面色黑沉至极,拂袖起身,不顾屋中人的呼唤,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