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临忍俊不禁。
她轻轻抚摸着腰间的软剑,抬眸,被初日的朝阳晃了眼。
她也知道,自己的名声将会出现在各大门派的口中。以李痨鬼的徒儿,漆鹤剑传人的身份。
只是可惜会少了这个含玉招传人的宣扬。不过南寒临并不在意。贺珂羽并不是一个会影响她计划的因素。方才的祝愿已是破例,她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会发善心的人,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她的一生早就奉献给了师傅与她的父母,不报血仇,她便一日不会放松。
“接下来,你准备去做什么?”转过身望向赵燃爻询问。
纵使她需要这个乾凃纹身,也要走个尊重询问的过场。
“我?”赵燃爻摇了摇头,“我昨日刚收到师门密令,让我再加七年,共修炼十年。还需要七年时光,如今我连门派的门都踏不进去啊。”
悲伤的情绪并未在赵燃爻的脸上逗留,他乐呵呵地看着南寒临询问“你呢?你想去哪里?”
“北境。”
南寒临就等着赵燃爻的询问,嫣然一笑回应“北境多宗门,不比东镜,多寂寥啊。”
“的确。”这次换赵燃爻忍俊不禁,他抖动了下肩膀,眼神落在南寒临身上,多了几分询问。“那南姑娘,可愿意招在下当个随行的侍卫呢?”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南寒临承认自己就是这条鱼。
“可是我并不富裕。”南寒临摇了摇头,抬起头与赵燃爻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要溺死人的笑意。
“我不要钱财,只求南道长能为我算上一卦,卜我旦夕祸福。”赵燃爻退后一步,微微阖上眸子,手摆莲花状赫然是算命的常见手势。
“自然。”南寒临点点头,说着就要从腰间将铜币取出来,当场就要开算。
赵燃爻瞧这架势,敛了笑意,伸手扶住准备席地而坐开始扔铜币做准备仪式的南寒临。
“不着急不着急。”
南寒临拧眉,不是说要算卦,怎么又不算?
不过她并没有问出来,顺着赵燃爻的力道站起身,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去了北境再算也不迟。”
南寒临垂眸将铜币慢慢套进自己的巧结中,脑中思索万千。
乾门传人这一步算是成功了,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被她所占据。
现在就差两道天意,但愿万事顺意。老天爷让她为师父报仇成功。
南寒临拨动了一下被挂好的铜钱,那其实是她的一个装饰品。
“可是你去北境要做什么呀?”赵燃爻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嘴上问着,身体却已经往前窜了好远,分明是同来时一样的路,但是他仍然像头一遭来的一样,充满了兴趣与动力。
“去拜见北境朝阳阁阁主单秋禾。”
“嗯,我恰好也没去过北境,听闻北境风光秀丽,我正好欣赏一番。”赵燃爻停顿也无,继续东拽一把草,西嗅一朵花。
“自然。”南寒临点了点头,唇边挂着笑“会让你不虚此行。”
赵燃爻财大气粗,纵使他是个还有七年不能踏入宗门侍奉师长的游历弟子,但他账户上金钱的数量却是骗不得人。
他们二人行到北境朝阳阁管辖的嘉陵城足足用了两月的功夫。在这期间,二人陆路水路就差御剑飞行来个天路,总算是磨磨唧唧来到了嘉陵城。
南寒临从赵燃爻手中接过油纸包的烧饼,“这是北境特有的美味,你也买一个尝尝。”
二人一到嘉陵城便直奔这间北境有名的烧饼店,细细品味起来。
南寒临缓步往前行走,四下晃悠着。这样休闲肆意的日子她要多多珍惜才是。
“寒临,那边有唱皮影戏的。我还从没看过。”赵燃爻眼神询问,话语询问,就是动作没有询问。
这两个月的相处下来,赵燃爻自认了解南寒临。
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一些小事上求一求总能成功,比如这场从老远就能听到鼓掌声不绝于耳的皮影戏演出小阁楼。
“知晓你不喜欢这样的东西。”赵燃爻从挎包中掏出几本不知道有些残破具有浓厚历史古韵的书籍“拳法和轻功。从绝苦阁拿走的藏书就剩下这两本你没看过的了。”
“你有心了。”南寒临莞尔,自然地从赵燃爻手中接过藏书,怀里还抱着热气腾腾的烧饼踏入阁楼之中。
“抱歉,皮影戏开场不得闲杂人等入内。二位可以明日再来。”
被门童阻拦。
“加钱也不行吗?”南寒临从衣袖中掏出几钿碎银子,“这些够了吗?”
门童脸上显现出纠结的神色,他迟迟不曾吭声,南寒临也不急,就那样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等待对方的回应,眼神落在阁楼的四周。
有意思。
献祭之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