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吐出对方的名字,南寒临轻轻抿唇,抬眸望向朦胧影像中走向她的身影。
“我要走了。”
察觉到对方骤然停滞的呼吸,南寒临叹息一声,纵使前些日子的交心,南寒临还是不愿外人加入她的计划。
“明日我见过重奴便要走了。”
对方仍然不发一言,南寒临继续开口说道:“你对我有恩,我不想瞒你。那日我也没同你彻底说清楚,初见时我帮助你,只是因为你有乾凃纹身可以帮助我见到我的师傅,供我使用逆转时空之法。现在你我之间便当做两不相欠罢。”
这番话的确辛辣,赵燃爻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他笑出了声。
“你终于真正的说出来了,寒临。”
赵燃爻很开心,他的笑声晃到了处在怔愣情绪中的南寒临,她呆呆地望着对方,传达出前所未有的茫然无助。
她搞不懂对方是在做什么,什么叫她终于说出来,她本就因为不好意思刺痛对方才一直藏在心中没有宣之于口,如今也是因为要摆脱对方才说出这番话语。
赵燃爻不知南寒临所想,他站在南寒临面前,微微含首垂眸望着南寒临,悄然开口,“你记得我一直同你说的话吗?”
却不等南寒临说话,他继续开口,“我一直同你说,我把你当我的至交好友,也希望你把我当做你的至交好友。现在,南寒临你做到了!”
我?做到了?
南寒临不可思议。
南寒临哑然失笑,面上却是一贯地冷淡神情。
“一对好朋友,便是如此。互诉难言之隐,相互扶持。你我难道不是这样?”赵燃爻真挚询问,星星眼地望着眼神空洞且处在无措中的南寒临。
见着南寒临还是不言语,赵燃爻所幸扶着对方回到院子,让对方靠坐在院子中一棵桃花树下,自己则席地而坐,面对着似乎从怔愣中缓过神来的南寒临。赵燃爻轻带笑意掏出不知从哪里顺来的一个果子放到南寒临手中。
南寒临摩挲着放在手中的果子,静静听着赵燃爻的诉说。
他却话锋一转,“你曾与我说过,你身负血仇。为了报你父母与师长的仇怨。同样,我亦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这样才对。世界上哪里会有真心真意的事情,都是利益交换。
南寒临臂膀松懈下来,不由自主扬起笑意,“你要做什么?”
“我要荡平恒阳派。”
这句话倒是说到南寒临心坎里面了,她亦是对恒阳派中的所有人都很厌恶,以掌门张余金最甚。
南寒临并未询问原因,轻轻叩首。对方自然有着对方的原因决断。
不过得知对方的目的反倒让她整个人松懈下来,就连笑容都发自真心了几分。
不过该有的询问还是会有的,于是南寒临正了正神色,就像当初询问宁渡乾,询问每一个决意加入她帮助她的人所问出的话语一样。
“可前路坎坷,亦生亦死。”
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其中却蕴含着可能会将失去性命,可能会丧失一切的噩耗。
赵燃爻却是轻轻笑着透过南寒临的眸子看进她的内心,随即唇瓣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求之不得。”
南寒临没来由地觉得整个人松懈下来,能得到赵燃爻这样志同道合之人,是她的幸事。
至此,她的一切纠结都烟消云散。
她彻底地笑出了声,轻轻倚靠在桃花树下,惊起桃花翩翩落下,落在她的头顶,落在她的心头。
在回房间的路上,南寒临还在思考这件事情。她在思索赵燃爻。
赵燃爻的加入无疑是对她的重要帮助,乾门弟子的身份,再加上他非同一般的乾门术法,都是有利于她的。
阳光刺目,虽然瞧不真切,不过温温柔柔的照射着,顿觉温暖舒适。
在赵燃爻离去之时,南寒临叫住了对方,唇角微勾勒出笑,轻轻巧巧地开口,“你亦是我的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