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因为她季渺渺爱多管闲事吧。
此时,季渺渺已经一只脚跨入冰冷的水里了。
萧无际依然是上次那副模样,只不过声音没这么虚弱了,他对着季渺渺微微摇头。
“渺渺,不行的,除了缚仙索的主人,谁都解不开……哪怕是化神期。”
而季渺渺置若罔闻,依旧顽固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向着萧无际。水很冰,但还好她不是很怕冷,最后,她停在了萧无际三尺之外。
她声音冷淡却很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下一秒,利刃出世,小白仿佛很兴奋一般,发出“铮”的一声剑鸣。
季渺渺剑尖对着萧无际,利刃落下,带着千钧之力的剑风,她控制得极其精准,刚好打到缚仙索上而不伤及萧无际。
她的剑招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心无杂念地挥剑,仿佛回到了在孚还峰练剑的时候。
那时,她总是整日整夜地练剑,汗水浸透她的衣襟,她却仿佛不知疲惫。所以常常,醒来的时候不在自己的居所,而是在外面。
萧无际安静地看着她挥剑,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比起皮肉之痛,他感觉还是心比较痛一点。
约摸一个时辰后,季渺渺终于停下了,她的气海空了大半,而缚仙索仅仅撕裂了分离。
萧无际怔怔地看着她。
如果再给她几日时间,说不定,她真的能做到。
但是她说:“来不及了,萧无际。”
季渺渺的左手手腕忽然多出一个铃兰状的手串——之前在秘境获得的“避雷罩”。
萧无际看见她眼里的几分兴奋和疯狂,意识到不对。
他挣扎着想要制止她,而季渺渺只是用指尖点在他的唇上,然后不知道她嘴里咽下了什么东西。
顿时,狂风呼啸,浑身湿透的女子发丝飞舞,季渺渺感觉自己气海此刻无比滚烫,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疯了一般哈哈大笑。
“我砍不断没关系,天道之力总可以了吧。”
她要突破,借助雷劫的力量,斩断这无法砍断的法器。
她倒要看看是谁更硬。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被乌云笼罩,一道金光闪过,随后,无比粗壮的金雷在季渺渺身上,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水牢。
而季渺渺的左手与萧无际十指相扣,手腕上的手串消失,雷落在两人身上,却被一道碧绿色的屏障挡住。
季渺渺笑,眼中满是不屑。
于是天道仿佛恼羞成怒,雷劫一道比一道狠,一道比一道快。
最终,二十七道雷劫落下,乌云退散,傅仙索也断了。
季渺渺嘴角溢出一丝血,她还是挨了一道雷。
但,她真的成功突破到化神期了,失去的灵气以比往更快的速度恢复着,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被净化,元神仿佛在重塑,她感到疼痛,却无比畅快。
隐约中,仿佛听见了天道的秘语。
但她无畏,亦无惧。
……
毫无疑问,萧无际也被雷劈到了,但缚仙索断,他终于重获自由,伸出颤抖的手,擦了擦季渺渺嘴角的血。
两人走出水牢,看到的却是满眼杀意的宫怀瑾。
他穿着正红的婚服,本应与心仪女子成亲,却出现在牢中,画面十分诡异。
宫怀瑾声音颤抖,看上去十分脆弱。
“渺渺,为什么……”
“你都是演的,对吗?……”
季渺渺忍住泪意,上前甩了宫怀瑾的脸一巴掌。
“够了,宫怀瑾,我说够了。”
“我演什么了,我要是不爱你我早就杀了你了。”
季渺渺的心脏感到十分的难过,胸腔内充斥着前所未有的酸涩感。
她咬着牙道:“宫怀瑾,解蛊。”
宫怀瑾仿佛听不见她说话一般,流着泪,自顾自地开口:“渺渺,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不成亲了,我会放了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了……”
他绝望地看着季渺渺,祈求她对自己有那么一丝爱意和怜悯。
换来的确是季渺渺举着剑步步紧逼。
泪水模糊了季渺渺的视线,她手颤抖着。
“宫怀瑾。”
“噗呲”一声,利刃带着寒意扎进了宫怀瑾的心脏,此刻,蛊除。
“你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不记得,但其实我早就想起来了,我们小时候的发生过的事。”
下一秒,季渺渺抽出剑。
“现在,我不爱你,也不恨你了。”
她宁愿亲手将剑送入心爱之人的心口,也不愿一错再错。
一把红伞出现在季渺渺手中,仿佛染着鲜血,比宫怀瑾的婚服还要红上几分,她输入灵力,伞被打开。
“宫怀瑾,就到这里吧,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旋即,人和伞都消失不见。
宫怀瑾失力地倒在地上,心脏多出一个豁口,汩汩地流出鲜血,染红了他本就鲜艳的婚服,他的呼吸越来越浅,前半生的回忆一帧一帧在脑海闪过,仿佛变成了最遥远的梦。
原来,比剑刺进心脏更疼的,是她说出的话……
机关算尽,却错得彻头彻尾。
只是,被她爱过,便无法接受失去她的生活了。如果有来世,他还想,再见她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