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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连理进了城,今天晚上城里似乎格外热闹,大街小巷全是沿街叫卖的摊贩。
“哥哥,买个面具吧,很便宜的。”正准备拐进眼前这条偏僻阴暗的小巷,贺连理的衣角被人拉住。
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声音清脆悦耳。脖子上挂着一条长绳,挂满了各种款式的面具。
看到贺连理停下了脚步,小女孩的眼睛一亮,立刻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面具向贺连理展示。
“那我挑个……”贺连理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孩的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具,“嗯,那我选这个黑色的小龙吧,多少钱呢?”
“十个铜钱就好了。”小女孩笑得灿烂。
“哥哥没有铜钱,哥哥只有银子,两个银子好不好?”贺连理将银子递给小女孩。
这是昨天给常久时当路费的,但是常久时跟他回来了,所以他找了个机会从常久时身上摸了回来,是有些不道德,等他赚回来了就会还的。
“太大了,哥哥我找不开。”小女孩面露为难。
“没关系,哥哥不差钱,只是今天没带而已。”贺连理从小女孩手中结过面具戴在脸上,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辫子,“把钱收好,注意安全,去玩吧。”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贺连理看着小女孩融入人潮,消失在视野中,转身进了巷子。
巷子很黑,两侧是破旧的矮房,墙角散发着腐朽的霉味。从不知名哪个角落一声接一声地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和犬吠声。
贺连理皱着眉走完了全程,终于在小巷尽头找到了藏身在黑夜中的屠虹铁匠铺,散发着衰败的气息。
铺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墙由粗糙的泥点砌成,干裂的泥封缝里冒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屋顶的青瓦残缺不全,铺子的门是两扇老旧掉漆的木板,周围乱七八糟的废铁散落了一地。
门口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木牌,字迹模糊,勉强可以分辨出“铁匠铺”三个字。
门没锁。有鬼。
贺连理抬头打量了一眼围墙,脚尖轻点地面用力一蹬,伸出手,精准抓住墙头的边缘,借着这股力就势一翻,眨眼间稳稳落在了墙的另一边。
卸去冲力,贺连迅速起身,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
两间矮房紧紧相依,一间稍微大点,另一间比较小。
稍大点的那间房门紧闭,一条粗壮的铁链缠绕在门环上,末端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
窗户是铁栏杆的,并没有什么遮挡,里面的程设一览无余。
陈旧的打铁炉和风箱、被烟火熏得乌黑的墙壁、布满密密麻麻的铁砧,旁边挂着长短不一的工具。
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把残缺的长凳,布满了划痕和污渍。桌子上是几张泛黄的纸张和快燃尽的蜡烛。
没什么特别的。
贺连理大致浏览了一下,悄悄走到另一间房。
这间房的门和刚才那间完全不能比,仅仅由几块参差不齐的木板拼凑而成,上面的铁钉锈迹斑斑。
门缝宽窄不一,贺连理站在门前,并没有靠太近,透过缝隙微微侧头,眯着眼打量着屋内的景象。
看不具体,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可偏偏看不到人在哪里。
没准对方正趴在门板上旁往外看呢。
贺连理轻笑,兴奋地不行,继续往前走。
窗户位于门的一侧,不大,是用干裂的木头制成的。窗户上糊的纸泛黄破损,有好几个被人用手指戳出来的小洞。
贺连理把那个不大的小洞破得更大了些,借助月光,隐隐能看到靠墙的破床上,似乎有一个被破被子盖住的鼓包。
鼓包下,人的身形若隐若现,伴随着呼吸声均匀的上下起伏。
贺连理静静地看着,眼珠子不停转动,漆黑的瞳孔因为紧张和兴奋微微放大。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侧着身子咂了咂嘴,嘴里轻声呢喃着。
贺连理收回视线,又回到门前,轻轻用手一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
贺连理警惕地看向床上睡着的人,睡得很死,没什么反应。
贺连理侧身穿过门缝,进入房间,又轻轻将房门关上。借着微弱的月光,贺连理的眼睛逐渐了适应屋内的黑暗,悄无声息地向床上熟睡的身影靠近。
床上的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房间里进了人,侧着身子睡得正香,左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
贺连理站在床边,看着对方右眼皮轻阖沉浸在美梦中的的右半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点纠结这两巴掌要怎么打。
床上人的呼吸声发生了改变,中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难以言语的兴奋。
这个NPC的情况,有点诡异。
贺连理皱了皱眉,微微俯下身子查看对方的左半张脸。
对上一只睁得滚圆还在不停转动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