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尤里心中如何吐槽,表面依旧与徐佳和和气气。
徐佳堪称得志便猖狂的代表人物,甫一得到何尤里的口头承诺,不管三七二十一,心中已把能吃上饭当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快去找你想要找的人吧,别让ta久等。”
徐佳再次催促何尤里动身。
何尤里无语问青天,奈何现在她有求于徐佳,点点头,权当作对徐佳的回应。
何尤里:“这个镇子多大,我想找人总得有个大致范围吧?”
“你不是这里的人?”
长脖一伸颇像徐佳甩出去一节绸缎子,她惨白的皮肤犹如蛇腹,连带湿漉漉的黑发差点甩到何尤里的眼梢处。
二人本离得不近,一个在冰上一个在平地,徐佳的长脖子却完美的解决了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何尤里眼角抽搐,猝不及防,接连退了两步。
徐佳如盯猎物般盯着她,何尤里虽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徐佳的贪婪审视的视线宛如实质,好像何尤里给不出正确答案,她就会一口吞了何尤里美餐一顿。
顶着刺人的视线,何尤里自知失言,旋即搬出小孩没出过远门搞不明白范围的说辞搪塞徐佳。
“没出过镇子,当然不知道这个镇子能有多么大,问问你不也很正常………哦。”
只见何尤里上下细细打量徐佳,似知道了徐佳的不可言说的秘密般脸上挂上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是说你也不知道?”
徐佳如某种鸟类般转动眼珠,何尤里能看到她的眼球骨碌碌地转,同时,何尤里终于明白为什么瞧不见徐佳的眼睛。
她瞳孔全黑,没有眼白。
而且徐佳的眼珠子上没有眼皮,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吃没了,看着格外瘆人,最后留了点可有可无的红白条皮肉粘连在那里,又历经风吹雨打,红白条磋磨成黑痂,在她空洞的眼眶上像打了浓浓黑影,所以远远望去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层黑纱。
……白天看到晚上会做噩梦的程度。
何尤里从小到大哪见过这架势,上次在崔林渡的世界见到的那个眼皮球够印象深刻的了。
这次的还是个会说话的!
一阵心惊肉跳,何尤里心脏要蹦到嗓子眼。
何尤里怕归怕又不愿意脸上露出破绽,她架起胳膊,死命揪自己胳膊上的软肉,想象在玩橡皮泥,以求转移注意力。
徐佳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何尤里此时的左顾右盼的样子落在全然徐佳眼里便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着的不听你说话的无赖模样。
“……东边有一家小卖部,再往东走三百米能见到一个卫生诊所,卫生诊所旁是一个大道,通过大道可以出镇子,我们所在的西边,有个初中学校——这个总该清楚了吧,只要你瞧见了这个学校,离去另一个镇子不远了。”
不出何尤里预料,徐佳容不得他人的质疑,势必会证明自己。
“行。”得到答案,何尤里抬脸望向桥上,说什么也不再看徐佳,“祝我找到他吧。”
徐佳没应声。
何尤里这句话落了地。
何尤里似笑非笑快速瞥徐佳一眼,暗叹她不知情。
斜坡下来容易,上去难。
坡陡且光秃秃的没草可抓,何尤里想要上去需要费一些功夫。
何尤里想到什么说什么,她指指不远处的斜坡,“徐佳,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托我上去。”
“…………”
徐佳没有回应。
何尤里疑惑回头,徐佳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冰上,大张双臂,摆成大字型,偏偏小小河道盛不下她,两条胳膊滑稽的摆在河道旁,好像突然没精神了。
何尤里瞧瞧冰上的徐佳又抬眼瞧瞧斜坡。
算了,指望不上徐佳,还是自力更生爬上去得了。
“整天窝在书房里想干啥呀,咱们佰索想要考取功名呀。”
队长徐毅风敲敲大敞着的门,提醒崔林渡他的到来。
崔林渡从众多摊开的厚书本中抬头,表情不见意外,手指捏起书签放在自己看到的书页位置,等队长说出他的来意。
徐毅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打哑迷,这一次也不意外,刚一坐下直接问道:“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了,让你一天到晚待在书房,还请了个长假,怎么着,书里有答案?”
“突然好奇,我为什么叫佰索。”
这个回答出乎徐毅风的预料。
徐毅风翘着二郎腿的脚落下。
“哦?那你找到答案了吗?”
“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