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神父”
“阿锊司先生,在对您的审判过程中,您认为摄政大人是个怎样的人?”
“秉公执法,对罪恶绝不姑息的人。”
“那就对了,阿锊司先生,这样一个敬畏法律之人,会亲自践踏法律的尊严吗?他对您妹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试探的理由罢了,而您的妹妹扛住了他的考验。”
“原来如此。”阿锊司叹了一口气,重新低下头。“是我错怪了我的妹妹,神父,我无耻地请求您帮我一个忙。”
“请说。”
“能否请您现在就去追上我的妹妹,代我向她道歉,我想她现在一定被我伤透了心,希望您的话可以给她带去安慰。”
“乐意效劳。阿锊司先生,愿上帝赐给您一点奇迹。我走了,再会。”
伊路米纳森赶上南恩的时候,南恩正在和捷勒道别。
监狱外的香樟树枝叶繁密,她在树荫下走了一段路后,气愤交织着愧疚的复杂心情逐渐冷静下来。“捷勒长官,谢谢您,就送到这吧,我想您还有工作要做,我就不占用您的宝贵时间了。”
“贞女小姐,您太客气了。刚刚您和阿锊司先生的话我虽然没听到,但从你们的氛围里能猜出点什么来了。这次入狱案件无论对谁都是一场意外的灾难,阿锊司先生和普芮格娜小姐都是苦命之人,您为他们奔波求情,就算没有得到好的结果,也值得所有人的称颂。宽心些吧,既然所有的努力都尝试过了,剩下的一切只能交给命运。咦?那边好像是蒂斯凯神父来了,刚好我得回去了,就让他来开导开导您吧,在这方面,他总是得心应手的,会比我厉害得多,再会了,贞女小姐。”
捷勒转身对走过来的伊路米纳森点了点头。
伊路米纳森对两人道:“我受阿锊司先生所托,有几句话要和这位贞女小姐诉说。”
“可真巧,您请吧。”捷勒笑着离去了。
“日安,您是叫做蒂斯凯神父么?”穿道袍的传教士一靠近,南恩便礼貌地招呼道。
“是的,听说您的芳名是叫‘南恩’,希望我没有弄错您的名字。”
“没有,神父。”南恩看着他从兜帽和面纱间露出来的两只澄蓝色的眼眸,一时又产生了那种微妙的不自在感,一定是他盯过来的眼神太专注了,南恩不习惯这样的凝睇,只好默默将目光移向别处。
伊路米纳森在面纱下无声勾起嘴角。“南恩小姐,您的哥哥让我给您带话。”
“请说。”
“他说对您感到抱歉,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原谅。”
南恩心里的愧疚又萌生出了触角。“不,是我对不起他。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要是仁慈的光明神大人还在这里就好了,我或许能去向他祷告,请求他拯救我的哥哥。”
“南恩小姐还真是位合格的贞女呢,似乎全身心地信赖着他,您不怕他就像摄政大人一样,对您提出非分的要求吗?”
“蒂斯凯神父,慎言!”南恩怒目而视,“即使您是从教皇那儿来的神父,也绝不能这样口吐秽言,侮辱我们伟大的光明神大人,因为他是完全无私的。一己私欲只会困扰我们这样的凡人,在光明神大人那里,自私的情欲和任何的快感、渴望、需求,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一提。他的过去和未来都无条件为光明城的民众和整个米尔大陆奉献着一切。”
“是吗?”
“是的,凭着阿尔卑斯山的存在,世上没有比这更确凿无疑的真理。”
南恩说完听到一声轻笑,像在黑夜寂静的山林深处突然敲了一口钟,有些惊疑又有点突兀。
“蒂斯凯神父,您笑什么?”
“没什么。”伊路米纳森眼神仍然定定地看着她,头却轻微晃动了一下。“但愿光明神不会辜负您深入骨髓的信任。可是他现在不在,光明城里最位高权重的便是摄政大人,您要怎么做呢?”
“我也没有他法可想了,只能静静地等着愧疚之情像不断增多的稻草,将我心里的骆驼压倒在地。”
“那样可太不幸了,我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