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信走进一步将信上呈,普瑞斯特单手接过,随即挥了挥手,把捷勒和下人全部屏退。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米瑟瑞两个人时,米瑟瑞替他把信上的火漆打开。
普瑞斯特一目十行地读完之后,有些忧心忡忡地坐到位子上。
米瑟瑞移到另一张凳子前,犹豫着没有坐下去,而是好奇地问普瑞斯特,“摄政大人,信上面写了什么?”
普瑞斯特低着头没有看米瑟瑞,抬手随意地把信举起来,“伊路米纳森明天要回来。”
米瑟瑞有些吃惊,伸手将信拿过来看,越读到后面脸色就越难看,最后忍不住问,“伊路米纳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们去城门外的火羽石林迎接他,还说要立刻把政权归还,一刻也不得耽误。”
他总觉得这封信不怀好意,但怕普瑞斯特听了不太高兴,所以忍着没有说出来。
普瑞斯特自然也感受到了暴风雨的前奏,补充说道,“不止归还政权,他还要我们在他进城前的一个小时之内,向全体光明城的百姓宣告,如果有什么不平之事,可以拦道告状。这个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一定从某处听到了我的坏话,想要当场将我发落。”
他从纳物袋里拿出占星晶球,一刻不停地在手里转动,紧张或思考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做,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米瑟瑞看出了普瑞斯特的焦虑,试探地问,“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达柯尼巳?”
万一真的被伊路米纳森处置,到时候也能有条后路。
普瑞斯特转了一会占星晶球后却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摄政的这段时间,一切都是遵照光明城的律法办事,就算有人因为我执法太严,想要拦道告我的状,他们也没办法找到我的错处不是吗?”
至于南恩那件事……应该不会的,他赌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米瑟瑞没有普瑞斯特的好心态,他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又把给达柯尼巳写信的建议提了一遍,谁知普瑞斯特却面色古怪地道,“写不了了。”
米瑟瑞直接愣住了,“写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普瑞斯特道,“达柯尼巳突然和我断了联系。”
米瑟瑞感觉天都塌了,“怎么会呢?摄政大人,暗黑神不是想夺取光明城吗?没有您和他里应外合,他怎么拿下这个地方呢?又怎么拿下米尔大陆呢?”
说没联系就没联系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达柯尼巳可以开玩笑,他却不能拿前途一起闹着玩啊!
想到这,米瑟瑞不禁在心里将达柯尼巳骂了八百遍,甚至对普瑞斯特也生出了些怨气。
普瑞斯特不知道米瑟瑞的心思,食指点着占星晶球想了想,猜测性地回道,“可能达柯尼巳那边遇到了什么事,就怕伊路米纳森这次出巡其实是暗地里去对付了达柯尼巳,而伊路米纳森明天就要回来,则意味着达柯尼巳已经被打败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伊路米纳森一回来就要他们归还政权,因为达柯尼巳把他和米瑟瑞的勾结全都暴露了。
米瑟瑞还是有点理智的,幽怨没有占据他的全部思想,他匀出部分心思计算这件事的可能性,最终还是觉得有破绽。
“如果真是这样,伊路米纳森直接把我们杀死或抓起来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让百姓拦道告状。毕竟没有了达柯尼巳,我们两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觉得……摄政大人,恕我斗胆,我觉得这件事和那个贞女脱不了关系,除了她以外,我们没有做过其他被诟病的事,您觉得呢?”
普瑞斯特朝米瑟瑞瞟了一眼,“她要告我什么呢?”
米瑟瑞道,“据我所知,摄政大人,昨天晚上那个贞女好像来过这里,这是一个夜间巡逻的武士告诉我的,他说看见一个穿裙子的女士鬼鬼祟祟,用钥匙打开了那边的小门。”
既然是用钥匙开的门,那一定和别人提前做过约定,再联想普瑞斯特被那个南恩迷得神魂颠倒,十有八玖是她没错了。
但是米瑟瑞刚刚又看到了阿锊司的首级,说明普瑞斯特没有说话算话,那南恩因此展开报复也十分合理。
不得不说米瑟瑞真的有些聪明。
普瑞斯特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但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如果南恩要告我,她自己不是也完了吗?作为一个贞女,倘若被所有人知道她失去了贞操,从此以后人生就完了。而且她没有和我平等地位的权威,明天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在他看来,南恩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况且他昨天晚上已经对南恩许下诺言,承诺以后一定会娶她。
虽然当时没有点灯,他在黑暗中没看清南恩的脸,但分明记得南恩肯定地点过了头。
所以不会有事的。
普瑞斯特就这样说服了自己,米瑟瑞则是半信半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