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昂丝的罩纱是早已准备好的,从头遮到下巴,透过这罩纱,外人看不清她的脸,她却能从细小的孔里看清眼前的路和眼前的人,虽然有些许模糊,但也够用了。
随着光明神的一声“准了”,菲昂丝踩着小步子缓缓地走向人群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甚至能感受到人们眼神里的探究,像是随时要掀开罩纱,看看底下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是最炽热的眼神莫过于来自光明神右手边的普瑞斯特,他的目光像是要把菲昂丝射穿,震惊地看着熟悉的裙子同时又有些不愿相信。
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普瑞斯特看了看南恩,又看了看神秘的面纱女,那么相似的身形,他分明中了狸猫换太子的阴谋。
好啊好啊,他现在只想知道罩纱下的人到底是谁,他一定要让这些蒙骗他的人付出代价。
休也认出了这条他花重金买下的裙子,见到这裙子如今穿在另一位陌生女人的身上,于是惊讶地看向南恩,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再综合那位教皇说的话,原来南恩没有失去贞洁是这个意思。
想清楚一切后,休不由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既有对自己的鲁莽的懊恼,也有对南恩的彻底的佩服。
不过除了普瑞斯特和休,剩下的人不知道整件事中的弯弯绕绕。
菲昂丝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南恩身边,正想握住她的手获取一些力量时,光明神开口问,“这位姑娘,您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戴面纱呢?”
菲昂丝犹豫着跪了下去,“光明神大人,恕我,在没有得到我丈夫的许可之前,我不能揭下这层面纱。”
“您的丈夫是谁,他在这里吗?”光明神问。
“在的。”菲昂丝答。
“那么请让他也出来。光明城的律法规定,一位出来作证的证人必须实名发言,这样说出来的话才能追根溯源,具有法律的效力。”
说完,光明神让米瑟瑞前去把菲昂丝扶起来。
菲昂丝抢先一步道,“多谢光明神大人,但是我的丈夫就在我的眼前,为了表示一种对我丈夫忠心不二的真心,除了他来扶我,任何男人扶我,我都不起来。”
“就在眼前?那您说出来,他叫什么名字?”
菲昂丝透过罩纱的眼睛看向普瑞斯特,“回光明神大人,他就是我们神殿的大祭司,在今天之前,他还是光明城的摄政。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号,他就是家喻户晓的普瑞斯特大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了。
群众的目光齐刷刷地从菲昂丝转移到普瑞斯特身上。
普瑞斯特跳出来道,“胡说!你这个贱人,岂敢毁我名誉?光明城谁不知道,我虽正是嫁娶的年纪,但因为一心为公,至今还没有结婚,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丈夫?我又什么时候无端有了一个妻子!光明神大人,这个贱妇妖言惑众,我这就将她就地格杀,以免她的妄言污染您神圣的耳朵。”
一道透明的屏障止住了普瑞斯特激动的脚步,光明神淡淡地道,“慢着,普瑞斯特,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让我来为你主持公道,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等着吧,等我将这个案子审清楚,立刻把有罪之人关入大牢。普瑞斯特,你先稍安勿躁,听听这位妖妇还有什么话可说。”
菲昂丝看见凶恶的普瑞斯特被止住,悬起来的心慢慢落了下来,大大地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以为要死掉了,对方恶狠狠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昨天晚上的温存。
想到昨天晚上,菲昂丝在面纱下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有些羞赧地道,“虽然不是夫妻之名,但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光明神大人,请听我说,这位贞女小姐控告普瑞斯特昨天晚上和她发生了关系,但实际上,那个时间我和普瑞斯特一直呆在一块儿,我们正在,正在……”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末尾时,竟什么也听不见了。
然而在场都是聪明人,皆从她的表现里看出来想说的是哪回事,有些人甚至挤眉弄眼地吹了吹口哨,直到接收了普瑞斯特不善的目光才像只鹌鹑那样闭上了嘴巴。
瞪完那位不知名的路人后,普瑞斯特再也忍不住了,“光明神大人,既然这位女子说我是她的丈夫,虽然这是胡言乱语,作不得真,但是请您允许我叫她掀开面纱,好让我看看背后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恶人,竟如此仇恨我、败坏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