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柯羽阳搭上了许闻的车，说是要带他去见自己的爱人。

许闻边注意着车道，边安抚坐在旁边的柯羽阳，“别担心，我爱人有一架私人飞机，从Z市到你的城市只需要三个小时，去警察局的话可能会耗上更多时间。”

“我明白的，”许闻身上有种能令人安心的气质，柯羽阳的一颗心总算比昨晚安稳了一些，“谢谢许叔叔。”

许闻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不用谢，待会儿到了饭店，我爱人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今天天气算不错，飞机应该今晚便能起飞。”

柯羽阳望着车窗外蔚蓝的天空，眼底下的渴望藏也藏不住。

“对了，昨晚你说的那个他，是你的亲人？”许闻问道。

“是我的亲人……”

许闻恍然大悟地点头，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又听到对方轻道：“……也是我的爱人。”

许闻有些惊讶，听着柯羽阳的语气，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应该是个男的，没想到是个女的。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应该是柯羽阳整体上看起来太乖顺了，不像是能照顾其他人，反而应该倒过来被照顾才对。

到了饭店，柯羽阳跟着许闻来到了包间，包间里已经有一个身穿正装的成熟男人坐在那里等候了。

“袁程，”许闻率先走了进去，“他就是我昨夜说的那个孩子。”

柯袁程没有马上去看后面的柯羽阳，注意力全然在许闻身上，起身上前搂过他的腰，不顾外人在场，低头啄吻了一下许闻的唇。

许闻脸皮薄，推了推柯袁程，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柯羽阳，就怕小孩不能接受两个男的亲昵在一块。

他挺喜欢这个小孩的，还打定主意小孩离开后，继续跟他保持联系，若是小孩露出过激的反感，那么他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了吧。

不过小孩脸上的表情除了对于环境的陌生和不自在，便没有其他的了。

三人坐下以后，柯袁程让许闻先点菜，自己则开始端详面前的孩子，“听许闻说你和我同一个姓？”

闻言，原本在翻看菜单的许闻抬头笑道：“是啊，他叫羽阳，柯羽阳。”

许闻没发现柯袁程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向来严谨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变化，不过柯袁程毕竟是经历了岁月风霜的人，一眨眼的时间那点细微变化都被他很好的隐藏了下去。

柯袁程的食指无声敲击着饭桌，“多少岁了？”

对方有一种身为高处的威严，柯羽阳不自觉地挺了挺背，“16。”

柯袁程眯起眼来，“为什么会被人运来Z市？你的母亲没有好好照看你的吗？”

柯袁程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许闻把菜单交给服务员，碰了碰柯袁程的胳膊，“别太严肃，孩子会紧张，再说这是他的家事，我们不该干涉。”

“我没想干涉。只是你看，这孩子第一时间要找到的是其他人，而不是自己的母亲，不就代表他的母亲平时没怎么关心他了？”柯袁程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柯袁程很少会反驳自己的话，许闻不禁有些黯然。

柯袁程心里一空，握起许闻的手，缓下声来， “闻，我没有在说你，我只是看不过去。”

不想两人因为自己而闹僵，柯羽阳立即出声道，“许叔叔，没关系的。柯叔叔说得没错，我和母亲的关系的确不亲密，不过我也习惯了。”

说着，柯羽阳起身，体贴地让出空间给他们，“不需要在意我，我去趟洗手间，很快会回来。”

柯羽阳不熟悉这里的格局，绕了好几个走廊也找不到洗手间，茫无头绪地经过一个露天阳台的时候，眼角不经意地瞥到了一个男生的身影。

他下意思地侧过头扫了一眼，欲收回的目光猛然一滞，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呼吸不怎么稳畅。

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穿着白衬衫的那个男生的背影太像阮司夜了。

思念的人仿佛就在眼前，柯羽阳纵然不敢相信，脚下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好几步。

那人明显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不耐烦地将烟蒂一扔，“滚！”

听到这熟悉得令人心泛酸的声音，柯羽阳怎么滚得了，加快脚步，跑到那人的后方，毫不犹豫地张开手抱住了对方坚韧的腰，默不出声地把自己贴在对方的后背。

腰上的温度，拥抱的力量，身高的差距，阮司夜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抱着他的是谁。

无法相信，翻天覆地找了那么久的人就在自己身后，阮司夜怔怔地握着腰上的手，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我的幻觉。”

“不是幻觉，”柯羽阳深吸了一口气，属于男生身上的气息伴随着若有似无的烟味，彻底填满了心里头的空落，“你回头……回头抱一抱我，好不好？”

阮司夜捏着人儿的手，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儿的模样，柯羽阳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向他的怀里，不舍得离开他半分。

阮司夜又何尝不是，若不是怕勒到怀里的人儿，他拥抱怀里人儿的力气足够把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遍又一遍的，阮司夜呼唤着柯羽阳的名字，强烈的占有欲无处发泄，一只手摁紧人儿的后脑勺，嗓子都哑了，“柯羽阳，以后不管我去哪，都跟着我。”

柯羽阳一双手揪皱了阮司夜的衬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