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沙抹了一把脸,不愧是抓情侣的一把好手,教导主任的眼睛是瞒不了一点。
王主任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两个小的一声不吱,教导主任气笑了:“这是谁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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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操结束后,贺知绕路去校园超市买了一瓶水,临近七班教室感觉不对劲,怎么隔壁班级笑语欢声,自己班倒是异常安静。
他看了时间,确保现在并没有上课,才小心翼翼地跨进班门口。一进门就看见班级里所有同学都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而讲台上站着吹胡子瞪眼的王主任。
贺知心里轰隆一沉——完蛋了。
果不其然,贺知刚踏过门槛,就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各色怜悯视线,王主任左等右等,总算见了贺知本人,他手一拍讲台,连着第一排的课桌都震了一震:“你给我过来!”
贺知一觑,见到了讲台上被收缴的赃物——充电充一半的手机,立刻琢磨清楚怎么回事了。再打眼一看班上的空余位置,陈越宇的板凳空空荡荡,这人还没回来,贺知心想自己果然成为一只替罪羔羊。
他壮士扼腕般走上前去,耷拉着脑袋,露出一双澄澈清明的可怜眼睛:“王主任。”
教导主任提溜着他的一只耳朵出去了,张楠刚要进班,见主任这么兴师动众,一起赶去了解具体情况了。
刚刚一声不敢吱的众人总算能说话了,互相打听一圈,很快就知道了这手机并不是贺知的,是陈越宇拿去充电,贺知被揪出去顶包了。
陈越宇踩着点进班,讲台上空空的,他正有点摸不着脑袋,还没坐到位置上,立马就要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了。他不明所以,听着众人前一言后一语,总算摸清楚了情况。
他一听,悔恨得要吐血,当即撸起袖子就要去向教导主任承认错误。
于白沙和澈然一起把他按住了。
他现在过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手机是在贺知的座位旁边充电的,无论这是不是贺知的手机,贺知都应当是知情包庇的。
就算陈越宇去把带手机的罪责揽下来,也只不过是从罚一个人变成罚两个人。
大家都很了解贺知,贺知弄清楚具体事情经过后,很大概率不会把陈越宇扯出来,他只会咬死那就是自己的手机。
陈越宇抓心挠肝,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血气方刚,兄弟的情谊大过天,连累别人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贺知一直被扣在政教处,捱过两节连堂数学课,陈越宇终于坐不住了,想要去政教处试探一下口风,顺便把于白沙一并带过去壮胆了。
政教处与教学区不处于一栋楼,他们从楼梯拐角的连接通道过去,路过文印室,听见里面传来老师交谈的声音,居然模模糊糊听见了“贺知这孩子……”的话语。
陈越宇从缝隙里看一眼,发现王主任居然在里面,两人松下一口气,快速奔向政教处。
政教处门虚掩着,陈越宇还装模作样的敲敲门,推开门发现里面只有贺知一人咬着笔杆,陈越宇大呼小叫地奔向前去:“兄弟我真对不起你啊!”
贺知麻木不仁,把凑上来的陈越宇推开:“你们总算过来了,你要真对不起我就帮我抄两遍纪律条令。”
原来教导主任把贺知软禁在这里,要求他抄完十遍纪律条令才能回班。手机被没收了,贺知吃了一个严重警告处分,想要拿回手机就要请家长来一趟学校。
就算暂且不说手机的事情,贺知本人对于记过并不在意,他抄条令抄得萎靡不振,学校的纪律条令细细密密,足有一千余字,抄完十遍大概要到天荒地老了。
陈越宇拍胸脯,大言不惭包在自己身上。于白沙也一起负担两遍,两人准备回班通风报信,号召全班一起帮助贺知脱离苦海。
他们还没出政教处门口,澈然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看见贺知定在原地抄条令,宛如一尊石制佛像。
“喏,两遍纪律条令。”澈然把两张纸拍给贺知。
办公室的其余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澈然。
贺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去抱住澈然,被澈然很嫌弃地躲开了。澈然听了他们三人解释了处罚结果,不动如山的表情也出现了崩裂的痕迹:“十遍?这也太多了吧,以前都是抄五遍的。”
在贺知被抓去政教处时,澈然就意识到这人在劫难逃,看见陈越宇不负众望地想去送死,就立刻把他按住了。见贺知迟迟未归,稍一琢磨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八成是被扣在政教处了。
他帮贺知抄了两遍,算算时间贺知一个人也能搞定几份,加起来差不多就够了,没想过这回教导主任特别生气,一下子要求他抄十遍纪律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