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叹一口气,把乱扑腾的贺知接过来,捞过一只沉甸甸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别乱动。
贺知含着酒精的滚烫气息扑在他的耳侧,黏黏糊糊着:“路南,你要送我走吗?我没醉,不用你送。”
路南嗯一声,作势要把他丢下,贺知就很赖皮地扒上去不放,带着酒气的滚烫的脸蛋埋在路南的肩窝,小狗一样蹭蹭:
“你真要丢下我,你舍得吗?”
他们打了两辆车。
相较之下,于白沙真是乖得要命,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澈然,他从没这么将目光黏在澈然身上过。
直到澈然看了他三眼,终于忍不住道:“怎么一直看我?”
于白沙伸手戳他的酒窝,傻笑道:“你好看啊。”
澈然挑起眉,隐蔽地勾起嘴角。
车窗外灯光明明晃晃,一车玻璃隔出来宝石蓝夜色,于白沙把头倚在窗那侧,车身颠簸晃动,他的脑袋磕的哐哐铛铛。
澈然就伸手过去,手掌抵在于白沙的脸侧,充当一个温热的缓冲带。于白沙缓缓地坐直,他伸手抓住了澈然的手。
澈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于白沙的头一点一点,不消片刻,又靠回了车窗上。
澈然干脆把他拨过来,叫他倚在自己肩膀上。
下车后,澈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依旧跟着于白沙往外婆家回。于白沙雀跃片刻,他醉酒时的脸真是藏不住一点东西,很高兴地哼着颠三倒四的歌,抓着澈然的手指捏。
到家,室内黑漆漆的。澈然怕于白沙摔了,想把灯摁开,于白沙扯下他的手臂,用双手环住了澈然的脸,轻轻亲了一下。
他嘀咕着:“我想亲好久了,在学校都没时间。”
澈然忍耐片刻,任由于白沙小猫一样,先舔舔自己的脸颊,不得章法地亲着他的嘴巴:他试图伸舌头进去,就像澈然对自己做的那样,可是一不小心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立刻哀哀地躲了一下。
澈然真忍不住,醉酒的于白沙主动又可爱,看起来鲜艳得任人采拮一样,软软搂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要融入澈然一样、义无反顾地纯洁地亲着。
澈然把人倒转来,抱到沙发上,以一个俯视的姿势亲下去。
热恋期的空气甜的冒泡,于白沙是八爪鱼,直直地黏在了澈然身上,他明明喘不过气了,浮木一样勉强吸了一口氧气,溢出几滴生理性眼泪,如同发了酵的蜜色缀在眼睛里。
他们几乎紧紧地挨在这一片角落,身体亲密无间地隔着一层校服布料。
于白沙再次轻轻吸了一口气,酒醉的人身体和骨头都是软棉花,眼神无辜又引诱,好像很纯净似的,他靠近了澈然的耳朵:
“澈然,你有反应了。”
澈然狠狠地碾过他的耳垂,白玉一样的皮肉被揉得血红,他喘息着翻身下来,准备去卫生间。
于白沙拉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我帮你吧。”
于白沙的唇色红得很艳,是澈然很大力吸吮后的颜色,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澈然,说着近乎勾引人的话,那么谁能坐怀不乱?
反正澈然不是圣人。
他的动作迟疑了几秒,就被于白沙逮住了空隙,他明明是软绵绵地拉住了澈然,根本没有力气——那么其实澈然也不想躲开吧,他任由于白沙犯上作乱。
没有灯,没有光,只有窗帘没拉,透着几盏零星的路灯光线。他们都蒙蒙地看不清黑暗中的轮廓,于白沙却像水一样滑落在沙发上,澈然在黑暗中垂眼站着。
于白沙微微坐着直起身,脸庞刚好面对澈然的灼热。
澈然清晰地看见他无辜的杏眼,两段狭长,中段圆润,总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澈然这么想着,然后任由于白沙动作,他的脚踝垂落堆积着校服裤子的布料。
于白沙手指很生涩,食指有薄茧,看来第一次这样有服务的意识,更不熟练了。
他漫长地坚持了十分钟,那一处比数学压轴题难缠得多,手掌心都被汗浸湿了——是汗吗?也不一定,还是没有任何松懈的意思。
于白沙仰起头,撒娇似的,抱怨道:“澈然,你好麻烦。”
澈然站在阴影里,脸部的线条崩的很冷峻,他已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吸气声,这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沉沉地注视着于白沙的脸:“你自己要试,又先不乐意了。”
于白沙手酸了:“那怎么办嘛。”他仰视的动作看起来更诱人了,水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柔软又轻忽,“我后悔了。”
澈然忍不了了,他哄着于白沙:
“那你叫我一声。”
于白沙又用那副无辜的样子表达疑惑:“澈然?”
澈然深吸一口气:“不是这个,换一个。”
于白沙的眼瞳流连出了琥珀色的浅光,他用被究竟熏得迟钝的大脑想了片刻,喘气时要银白的牙齿露在外边,无师自通地做出一副最柔软最想要让犯罪的模样。
他终于想明白什么,恍然大悟道: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