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探探于白沙的脑门,滚热发烫,澈然从医疗包里翻了只温度计出来,小心地测了温度,于白沙从梦里嘟哝一句什么,翻了个身。
澈然透着光看水银柱,38.6℃。
难免心虚,于白沙这段时间忙画展连轴转,澈然还搞了一晚上,恐怕不是普通的受凉感冒。他哄着于白沙,把人从混沌里轻轻拍醒,喂他喝感冒冲剂和退烧药。
他摁着于白沙的唇珠,伸手抹了漏出唇缝的一点药液,于白沙迷蒙地睁眼瞧了一会儿——他惦记着画展,想再去看一天,不过实在没力气,歪头又睡去了。
他睡得骨头疏懒,浑身的不适感减轻了不少,再睁眼时伸了个懒腰,眉眼水红,支着脑袋望向澈然。
澈然又给他测了回体温:“37℃,退了一点。”
于白沙不在意这个:“没事儿,我经常发烧,烧半天就退了。”
澈然将他洗得很干净,于白沙嫌热,把被子踢开了半截,露着一只脚踝和小腿,他翻了个身,锁骨的形状被皮肉勾出来,澈然用右手按上去,力道不轻:“饿吗?”
他又喂给于白沙几勺粥,于白沙一点胃口都没有,摆摆手不吃了。澈然把碗送到桌子上,不想离开一刻,回来时于白沙已经将被子全蹬开了。
小猫陷在柔软雪白的床铺上,澈然看一眼就觉得口干舌燥,头次开荤当然不够满足,惦念着于白沙的身体,他把这股火压下去:“盖好被子,你还在烧。”
于白沙眨眼睛笑了笑,他又滚了一圈,睡衣卷起一截,柔软的腰肢就若隐若现地漏出了半截:“我不冷,我好得很。”
澈然真是忍不了,他解了颗扣子,恐吓道:“好了?那我疼疼你?”
于白沙把头埋进枕头里,露着一个乌黑的后脑勺,他想了片刻,然后慢慢把被子挪开:“那还是算了。”
澈然又解了一颗扣子,他从背后掐着于白沙的脖子,从下面探去,两只藕节儿似的白色牛奶瓶,他昨天捏过这脚踝——先用膝盖压下,又抗到肩上,然后去捂小猫的唇瓣,逼着它混乱地流泪。
澈然去抱小猫,他说:“宝宝,你会心软吗?我难受,我忍不了。”
小猫终于觉得自己惹了大麻烦,他用手掌往后撑,要逃跑似的,喵喵叫道:“我怕痛……”
澈然又去骗人:“都是这样,不痛,软膏看过了,没有肿。”
于白沙瑟缩,下意识用手摸向肚子薄软的布料,嗫嚅着:“可是……很涨,还很麻。”
澈然亲他的眼睛:“那我这回轻点。”
澈然骗人无所不用其极,于白沙好可怜,他觉得自己流了许多眼泪——太没办法了,澈然不说实话,而他真的不会拒绝澈然。
小猫整个人被抵在墙壁上,澈然抱他,脑袋仰躺在澈然的锁骨,洁白墙壁顶着一双膝盖,另一双膝盖岔得更开,影子交叠,爪子在白墙抓了几道痕迹,又被澈然桎梏住了。这比昨晚的滋味还要难忘。
他必须要乖乖听澈然的,澈然才会奖励拥抱和接吻,然后于白沙哭出来,透着一双泪眼去看他,小猫哀哀叫他的名字:“澈然、澈然……”
在酒店里待了两天,于白沙一步也没出,醒来时澈然会殷切地给他喂水喂粥,然后甜言蜜语地哄着于白沙,哄到最后摇身一变大尾巴狼,今晚要吃小猫。
于白沙受不住,他去抱澈然的手臂,将脸庞埋在澈然的手心,澈然感到两排睫毛刷刷眨了几下,又感到掌心有点湿润——小猫埋在他掌心里哭,哭也不喜欢出声音,就会默默流泪。
澈然动作轻了,他生怕自己做的过火,有些迟来的后悔:“宝宝,对不起。”
于白沙感受到他的离开,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他喃喃道:“你别走……”
澈然要是能忍下去,他就不算男人了。
于白沙的手机关了两天。
第三天清晨,他把手机摸来开了机,各种各样的消息刷了满屏,大多是祝贺他的画展大获成功,还有不少画廊拐弯抹角打听Blanc意向去哪里发展,还有大展给Blanc递来了邀请函。
他一目十行,发现了古怪之处:自己失联这段时间,Daniel居然一条信息都没发,安静得沉在很下面。
Blanc先生非常心虚,率先嘘寒问暖一番。
于白沙:吃饭了吗?
Daniel秒回:吃过了。
于白沙:一起在上海转一圈?
Daniel:不。
Daniel:我现在不想出门。
于白沙琢磨了一下,难不成那天给这孩子留下的心理阴影这么大?
他试探道:还在酒店住吗?
Daniel:不。
于白沙又琢磨了一下,看来是搬到二十套房产之一了。
于白沙:什么时候来吃顿饭?
于白沙:北京有个大展邀请了我,过两天可能要去北京一趟。
Daniel:……
Daniel:我真的不想出门啊!
Daniel:我的头发剪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