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和田桂芝都看着他笑,只觉得这小夫郎真是可爱极了,乖巧的用两手捧着鸡腿小口小口得咬,眼眸发亮眉眼弯弯,像是吃到了什么绝世珍馐,叫人瞧着都喜欢。
早饭后杜衡和舒佑一块儿去还桌椅,也算带舒佑在村里亮个相,看到他的人都无不惊叹,赞杜衡好福气。
这是舒佑头一次光明正大走在人前,没有人知道他是黄鼬所化,都对他表露善意,这感觉真好。
他走在杜衡身边,挽住他胳膊,看着他的侧脸满心欢喜,往他怀里靠。杜衡有些窘,当着外人面呢,但他不忍推开他,索性任他挽着,快些回家就行了。
小夫郎这般惹眼,他都不想带他出来了,想放在屋里藏起来。
他们出来的早,村里下地的人还不多,杜衡回去途中绕去田里看了看秧苗的长势,有半尺高了,绿油油鲜嫩嫩的,瞧着就喜人,再等半个月就可以移栽了。
不过秧苗长得好,杂草也不遑多让,有些窜得比秧苗还高一些,来都来了,杜衡索性脱了鞋袜卷起裤腿,想下地把杂草拔了,让秧苗好好长。
舒佑也学着他的样子要下地,杜衡拦着他,让他在田坎上等着就行,哪有过门第二天就让夫郎下地干活的。
可舒佑想帮他一块儿干活,脱了鞋袜就踩进了泥地里。泥巴地里湿滑,脚一踩进去就往里陷,他头一次体验这神奇的触感,一时又惊又好奇,想把脚拔出来,不慎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半边衣裳都脏了。
杜衡赶忙过来扶他,泥地里站不稳,他扶舒佑时自己也裹了一裤脚的泥。两人好不容易出来,见杜衡脸上溅了泥点子,舒佑想帮他擦了,却把自己手上的泥抹在了他脸上,越想擦干净就越抹得多,直将杜衡抹了个大花脸。
四目相对,两人都忍不住笑了,杜衡往他脸上也抹了一把,瞧着那亮晶晶的眸子,笑起来如孩子般天真的模样,心下又软又热,看看四周没人,忍不住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飞快亲了一下,多少弥补了一些昨晚的遗憾。
这个亲吻很快很轻,舒佑还没反应过来就没了,心中也是激荡不已,只是他还不懂人间的亲昵,只是扑进他怀中直拱,用最原始的黄鼬本能表达心意。
两人回去,田桂芝见他们跟泥人似的,好气又好笑,赶紧烧水给他们洗洗。
“哥,你怎么带阿嫂玩泥巴,跟小孩子一样。”杜若故作老成数落,“瞧这衣服,脏死了,我可不给你洗,你自己洗。”
“自己洗就自己洗。”杜衡使坏往他脸上抹了把泥,气得杜若捶了他好几下,赶忙去洗脸。
“这孩子,越活越回去了。”田桂芝哭笑不得,往前瞧着杜衡挺稳重的,怎么娶了夫郎反而顽皮起来了。但见儿子高兴,她心里自然也高兴。
两人一身的泥,洗干净得要不少的水,田桂芝烧了一大锅,搬了木桶出来,让他们一块儿在屋里洗,方便又省事。
两人虽已成亲,但并未坦诚相对,彼此都觉紧张尴尬,杜衡让舒佑先洗,自己到外面先擦擦。
见他出去,舒佑又有些舍不得,但要真和他一起洗,自己怕是要和四弟一样,绷不住露出耳朵尾巴,到时可就尴尬了。
他长舒一口气,脱了衣裳裤子,先把身上污泥擦了才泡进木桶中,又洗了洗长长的头发。
摸着自己光滑的皮肤,看着全然不同于黄鼬的身体,他庆幸之余又觉感慨,好不容易成人,给杜衡当了夫郎,往后可以和他一起度过很长很长的时间,回想往昔,倒觉得像是换了一辈子活。
看到胳膊上的黑斑,他想起玄卿的话,得妖毒除尽才能与他圆房,可圆房到底是什么来着?
罢了,到时候让杜衡教就是。
见杜衡不与舒佑一起洗,田桂芝笑道:“怎么,还知道害臊了?你们都成亲了,有什么好避讳的。”
杜衡脸上发热,捧水洗了把脸。
过了一会舒佑洗好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杜衡忙拿了布巾帮他擦:“先别出来,小心着凉。”
将舒佑带到桌边坐下,杜衡慢慢给他擦干头发,一会再到太阳底下晒一晒就好了。
杜衡进去洗,田桂芝让他把脏衣服放在房外好拿去洗。舒佑端了木盆,舀水准备洗衣服,田桂芝让他歇着,衣裳让杜若去洗。
杜若不愿意给她大哥洗衣服,但乐意给长的好看又温温柔柔的阿嫂洗,端了木盆拿了皂荚,说这么多泥,得去溪边才洗的干净。
“这丫头,把你大哥的也洗了,费不了多少劲。”田桂芝随手把杜衡的衣裳也扔进木盆里,杜若只得一块儿拿去洗。
“我也去吧。”舒佑有些不好意思,杜若还是个小孩子呢,和四弟一样,哪能让她一个人洗衣裳。
“成,你们一块儿去,仔细别叫她玩水。”田桂芝见新夫郎乖巧又懂事,心里高兴,往后也有人和杜若一块儿玩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