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奇出局,而他们能破解出去的方式还愿意留在这里,作为劣势方跟罗斯特继续这一来一往的游戏。
这下连罗斯特也有些怀疑对方是否留有后手,同时也在暗暗期许是否是一个隐秘的合作信号,已经没有任何外人的情况下 。他已经看见烙印只能短暂牵制精灵,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全然控制,如他在五老星一样受人摆布的样子。
“你是不是在想,我们是否还有合作的机会。”希贝尔说。
现在轮到精灵对这位奴隶主投以笑容,表现出少女般的天真烂漫,而事实并非如此。罗斯特紧握手下不断抖动的巨剑,它在被无形的事物给拉扯,力道并不重却有着十足的存在感。毕竟如果连自己的武器都拿不稳,他离跪伏在地也就不远了。
“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想象罗斯特这个人类会长什么样,在黑暗里带着鬼面长有凶兽的利齿。”她伸出手比划着,平静缩短与他的距离,“憔悴衰老。比我噩梦里扭曲的面容相差了千倍万倍。”
“你是故意不敌,特意放那个小孩出去的。”罗斯特笔直站立在原地。
“我也不想你在两方来回摆动。”精灵眨了眨眼,不经意透露出她的意图,“这对我很危险。”
他整个人稍微松懈下来,与精灵的合作是本来就是罗斯特的最优选,而路奇的离去也将他另一个后路销毁。也是,谁会拒绝他这样丰厚的条件,罗斯特没有感觉到一点杀意,笑意重新在他的脸上出现。
“不愧是我的女儿哈哈。”
听到某些字样,希贝尔不自觉皱眉又很快舒展开,在腰间摩梭着什么,然后紧握在手心置于两者相对的中间。不到掌心长的瓶内承载着墨黑粘稠的药剂,随着手上动作的摆动,罗斯特的瞳孔一同与水平面一齐摇晃。
希贝尔拨开瓶塞,藏于手腕的小刀轻轻刮在指腹,让一滴猩红的血液顺着重力滴落在浓液中。她解释道,“这是我们祭祀会用的圣物,它会承载先人的灵魂,就是你想要的秘源。”
罗斯特无言注视着希贝尔蓝绿色的双眸,在那里充斥着他挣脱束缚的秘源,比混杂香水粉末的温柔乡里更迷人,比藏在镜子中的酒酿更令他沉醉,那是一条爬升之路。不再会有人议论他在垃圾堆里生存的过去,趴伏在权贵膝盖之下的阿谀,他必然不会是被大浪卷走的常人。
“喝下它。”遥远而舒缓的轻抚,他听见了未来神祗的声音“然后跟我走。”
脸,在镜子里有无数个脸面。属于他自己的年幼时期的不甘,属于惶恐下在他手上死去的第一个女人,还有无数个他以为已经忘记过的亡魂。祂温柔地接过他瘫软的躯壳,只是躯壳而灵魂却飘升,从高处看到躯壳内的每一个结构。
陷下的骨头是罗斯特被重物砸下的旧痕,他跑的太慢被人抓到了。然后在那里扎根延申出四溢的枝条,缺口被抹平了,枝条扭结成新的躯干。
他太开心了,它太幸福了。
它成为了母亲体内的一员,躲在她温暖的子宫里。即使糜烂,即便腐化,它已不是常人,它也并非罗斯特。
躯壳膨胀扭曲,黑色的汁液从罗斯特的身下流出,没有人能够觉得这还是一个人类。嘴角疯狂上扬,口腔里的尖叫最终转为了怪物的嘶吼。他的脸终于如希贝尔所想成为了一个长着利齿,眼眶肿大的怪物。
“我们该走了。”贝克曼站于她的身侧,提醒道,“烂摊子就留给海军,别让香克斯等太久担心我们。”
“....好。”
扎瓦特的扎根实验成功了,路奇也被他们坑蒙拐骗摆了一道,聪明的小孩会为她辩解。想必泽法这轮选徒会闹得更大,一个新鲜刚孕育的怪物交予他们测评。要怎么压下去,就是官方组织世界政府那边的事情了。
而贝克曼从始至终都没有制止她的行动,他也不知道她会干什么。
“懂得骗人了。”贝克曼夸赞她说,“这一局做的很完美。”
“...”
精灵的手被更大的掌心包裹,生命线与生命线交叉相对,肩膀贴着彼此。
“大海很宽广,你要试着多交些朋友。好好吃饭,别拉奇不在你就不吃东西了,知道吗。”
他再一次嘱咐她。
“还有记得写信,记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