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咬的临时标记大概过了一两个星期才完全消失,于辞也就用了一个星期的阻隔贴。
三月初天气冷,脖子后面贴着阻隔贴也不会很闷,唯一的问题就是某个神经病很喜欢凑过来闻闻自己的信息素还在不在。
于辞低头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刚得出解题思路,把笔尖挪到题目下方,身边的人忽然往他这边靠了靠。
“……”于学神手一抖,刚落笔的解字最后一竖被拉得老长,略显嚣张,他轻声斥道,“你什么毛病。”
沈延趁教室里大多人都趴着睡觉,把下巴搁在omega清瘦的肩上,凑近后颈轻嗅:“没有我信息素的味儿了。”
“废话,”于辞麻木地在解字右边点上冒号,继续写题,“早该淡了,你狗鼻子么?”
沈延看上去有点失落,于辞耸了耸肩把他下巴抖开,低声问:“不睡午觉?”
沈延没答他,只是看着他写完精简的写题过程,伸手把他练习册盖上了:“别写了,光线太暗看字对眼睛不好,休息下。”
一班的教室拉上窗帘午休已经有一会儿了,只不过于辞坚持要写完这道题,沈延也就一直在等。
于辞懒洋洋地趴到桌面,沈延自觉地把温热的手盖在他眼睛上,缓解着过度用眼的疲劳,也把感官隔绝在这温热之外,他逐渐被困意席卷。
他意识模糊地思考着,沈延对自己真的太好了一点。
明明知道不应该,但是他对这个人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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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附给学生午休的时间不算长,但聊胜于无。
高中正是最容易犯困的阶段,每次午休结束,学生们都是骂骂咧咧地清醒过来的。
于辞黑着脸睁开眼,却发现沈延的右手一直被自己左手压着,而对方却一脸无辜。
沈延动了动被压住的手指,笑得意味深长:“你自己拽过去的要拉着,瞪我做什么。”
于辞半信半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抓别人手取暖的习惯,而且眼下确实是沈延的手被自己紧紧握着。
“谁叫你把手放这么近。”于学神拎着那只手甩回去,弯腰把自己的水壶拿起来,拧开一看,里头的水几乎没了。
沈延百无聊赖地叩着手指,一抬头对上同桌那双咖啡色的桃花眼,他挑眉:“怎么了?”
“我猜你要去装水,”于辞把水壶往他桌面一放,笑道,“有劳。”
根本没打算出教室的沈延:“……”
他的脚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是因为这个于辞才敢放心让他跑腿。
他的视线在于辞眼下笑出的卧蚕上停留了半秒,叹了口气,把于辞的水壶拿起来就往教室外面走。
他把水卡往饮水机的卡槽里一塞,静静地等待热水流进水壶,完全没注意到身边还站了一个人。
“……”
林苑站了几秒钟见他没有搭理一下自己的打算,终于没忍住伸手拍了拍沈延的肩。
“哈喽,好巧啊,你也出来打水吗?”他及时地挂上那副毫无瑕疵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
沈延回头看见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omega,嗯了一声。
林苑等了半天等到一个嗯,倒也没介意:“我是想问一下,你这周的晚上有没有空……”
“没空,”沈延打断他,“晚修你是一字不提啊。”
“那周五晚上呢?”林苑问。
沈延装够了热水,心想于辞应该不想喝太烫的,又兑了小半杯凉水,拧好水壶盖:“找我什么事?”
见他终于正眼看过来,林苑莞尔道:“这个星期咱们这边不是有荧光海吗?我们班有很多人都打算去海边玩儿,我也想去看看,但是怕我一个omega不安全……”
沈延挑眉:“怕不安全你还去什么海边?”
林苑:“……”
“怕不安全,所以想请你陪我一起去,”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崩,“我觉得,有认识的alpha陪着就会安全一点。”
“没空,”沈延说,“找别人去。”
没等林苑再说什么,他说完就往一班教室走了,走着走着,脚步慢下来,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身边这两天讨论荧光海的人很多,他听了几耳朵也没打算了解,这会儿倒是起了这么一点兴趣。
所谓的荧光海是一种出现在沿海地区的自然现象,也有人管它叫蓝眼泪,其实就是一种受刺激会发光的藻类繁殖过多造成的。
大片大片的藻类被浪花拍打着散发幽光,是一场绝对的视觉盛宴。
虽然说荧光海现象会持续一周左右,但按照这个日期推算,今天晚上应该是藻类繁殖数量的顶峰,也是荧光海最好看的时候。
alpha站定在教室外低头看手机,思考几秒,抬头看了眼教室里的人,又看向屏幕。
于辞垂眼在草稿纸上画下一串圈圈,由于刚醒的缘故,看着不是很有精神,颓颓的。
装满水的水壶被搁到自己面前,于辞眼皮微微抬高,看着刚从外面进来的沈延:“爬着一楼去装的水?”
这是嫌他动作磨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