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芸叹了口气,慢慢说道:“他家出事儿了,他现在状态很不好,你们现在去找他吧,好好陪陪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更急了。
“他爸爸妈妈出车祸去世了,”千芸说,“就在你们中考回来那天。”
“靠!”苻晖站在A幢门前,狂摁门铃,“于辞!在不开门爹砸窗了!!”
漆泽安也在拍门,完全没感觉手疼似的:“于辞!!开门啊喂!!”
“棍子在这儿了。”钱川说。
“别别别砸窗,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年嵩尚存理智,劝道,“别刺激他。”
苻晖激动得胸膛上下起伏,喘着粗气:“出这么大事儿他不告诉我,觉得自己闷着很酷吗??”
“冷静一点,”年嵩说道,“要开门的话咱问一下物业,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来催债的呢。”
确实,他们的动静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保安也注意到他们这边,一边用手指着这边一边跑过来:“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叔叔叔叔,”年嵩笑着解释道,“我们的朋友住这儿,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他了,我们怕他出事儿,可以叫物业帮忙开一下门吗?”
“我记得这儿住了一家三口啊?”保安狐疑道,“你们朋友姓什么?”
“姓于。”年嵩说。
“噢,想起来了,”保安说,“这住户确实姓于,但是那对夫妻出了门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前天晚上也只有他们家那小孩回来了。”
“他爸妈前天刚出车祸去世。”
保安大惊:“不是吧?!好端端两个人就这么……”
“能不能开门?”苻晖不耐烦道,“不能开就直接砸了。”
“诶诶诶法治社会,”保安忙道,“那是得开门看看,那小孩看着也才初高中的样子,万一想不开呢是吧……他们在我这儿放过一枚钥匙,我现在去拿。”
保安跑到值班室把钥匙取来,交给他们:“有什么情况就找我,你们毕竟也是小孩儿……”
“知道了,”苻晖拿走钥匙,三两下打开门,直接脱了鞋,穿着袜子就往里走,“于辞!”
其他三个人也跟着脱了鞋,帮着找人。
“你们找一楼,我上去找找。”苻晖丢下一句话冲上二楼,挨个儿打开房间门,一路找到于辞的房间。
他第一眼往床看,见到一个毫无生气的人蜷着躺在床上,差点呼吸骤停:“卧槽……于辞?”
苻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于辞紧紧闭着眼,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时间不知是死是活。
他脑子一抽,伸手到于辞鼻子下探鼻息,下一秒于辞往被子里缩了缩,嗓音沙哑地开口:“别整,疼。”
苻晖长出了一口气:“草……以为你死了。”
于辞:“……”
苻晖刚刚在楼下那暴躁劲儿消失得一干二净,生怕哪句话刺激到他:“你没事儿吧……哪儿疼?”
“胃。”于辞闷闷道。
他一直听着楼下的动静,知道苻晖他们找过来了,但是他太累了,只想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哪儿都不去。
苻晖听说情绪过于低落也会引起胃疼,打算待会儿百度一下怎么缓解:“那……爹先给你倒杯热水?”
于辞默许了。
苻晖叹气,走下楼:“别找了,在二楼,人没事儿。”
急得团团转的三人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
“躺着呢,说是胃痛,”苻晖苦恼道,“煮壶热水给他吧,他家烧水壶在哪?”
年嵩走回玄关:“先把鞋换了吧,他家拖鞋多得很,都在鞋柜里。”
“热水能行吗?”漆泽安怀疑道,“又不是女生来姨妈,你就知道让人喝热水?”
苻晖:“……吗的老子怎么知道除了喝热水之外还要干什么。”
“热的红糖水啊傻缺!”
“……”年嵩看着俩不靠谱的玩意儿,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照着念,“情绪性胃痛可以服用……什么东西,算了,我去趟药店。”
苻晖给烧水壶通上电,又不放心地返回二楼:“你真没事儿吧,可别憋着啊,哥们儿不就是用来发泄的,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千姨告诉你们的?”于辞不答反问。
“她不说我们也打算过来了,”苻晖说,“你再不吭声我们都快报警了。”
“急什么……”
“这是能不急的吗?”苻晖把他脑袋掰过来,直视他,逼问道,“不是……这么大的事儿你不打算告诉我们吗??”
“我累啊,”于辞看着他,轻轻说着,“我没精力再跟你们说一遍这种事了,我累得要命。”
苻晖沉默了一会儿,手臂一个使劲儿,把他从被子里扯出来,抱住,用力搓了搓他后背,没说话。
“草……我胃痛啊傻逼……”于辞鼻子一酸,拼命忍着要哭的冲动,“肉不肉麻,俩大老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