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易挽月她们送回京城那天,春竹和秋砚也被沈清言派去了别的地方做事,才热闹了几天的太守府只剩下了沈清言、周水静和松喑三人。
周水静得跟着沈清言,沈清言得每天去衙门,谁都没空看着松喑,即使他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跑,沈清言还是把他绑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再松绑。
没过几天,松喑受不了了,以绝食来抵抗沈清言的决定:“要不你就把我杀了算了!”周水静接着抽出剑来抵在他的脖子上:“好!”
沈清言一句话没说,她们俩就一直停在那里,周水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杀不杀?”
松喑本来闭着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听见声音也朝沈清言大喊:“杀不杀你给个准话啊!”
过了十五衙门不再冷清,老家不在喆州的官员也都回来了,不少人拿了自家的特产给沈清言,她也把易挽月她们从京城带来的新鲜玩意给她们分了分。
春竹和秋砚也回来了,两个人都是一副喜色,沈清言心里稳了稳。不过二人见到松喑后皆怒目而对,想让沈清言杀了他,松喑听见先叫屈:“姑娘们头一天见我,何必这么大的怨气?沈大人都让我多活了这么久,你们上来就要人命,这合适吗?”
秋砚不理他,春竹则是直接拔了剑,最后还是沈清言阻止了她们。
沈清言让春竹去沧州,秋砚去霖州分别拜访这两个地方的太守,先试探试探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吕文昭跟她们提过沧州的知府为人正直,沈清言对王集那件事办的干脆利落,再加上王家在沧州并没有像喆州一样渗透了这么多,因此春竹这边比较顺利。
秋砚那边,霖州太守比较警惕,只跟她嘘寒问暖,公事一概不提,即使秋砚提到王家,她也只是打个哈哈过去。秋砚有些不确定道:“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她根本就不想跟我们合作?毕竟在霖州的王家人不是商人,而是个官。”
沈清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先吃饭。
来喆州小半年,沈清言收到各地的来信装了半箱,如果没有她们,沈清言真不知该如何心平气和地走下去。
赵端云刚从峥永寄来了一箱水果,峥永和喆州同在南方,运送时间不算长。
一封不算短的信跟水果一起送到了喆州。
赵端云说自己在云京时除了想要扳倒赵家,还时时想着怎样才能将更多的贪官拽下马,她多次请求姚非把她调到清河门未果,如今真做了地方官,亲眼所见,亲身所感,反而无措。
百姓如何才算安居乐业,她作为官员如何才算爱民如子,曾经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官员,只想着没了贪官百姓就能越来越好。现如今揭下这一层粉饰,穷困赤裸地展现在面前,她只觉得似乎有许多许多人许多事都压在百姓之上,自己好像也是其中之一。
“清言吾友,百姓之乐何得,吾之乐何得?”
沈清言深知自己的言语对迷茫的友人有多重要,斟酌着下笔:“官在其位则谋其政,不愧对每一个百姓太难,只能把它当做我之目标,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有不愧对我的良心。人生一世,为官几何?端云若得百姓之乐,助百姓之势,则能不愧己心。人生须臾,得在其中,乐在其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