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言品性真诚,吸引了许多性情相投的友人。楚怀安怀疑自己是否早在两年前就抱着不轨的心思,才在离开云京时答应了她的提议。思故乡,故乡人,全部的牵挂都在一个人身上。
那么相形见绌的两个人,好像无论如何都不相配。
可他忍不住。
笨拙的示好,按耐不住的试探,半伪装的委屈……他不耻自己的行为,可又实在想在她脸上看到不同的表情,他要利用她的善良给自己的感情找到寄托处,来证明自己并非单相思。
母亲曾教他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对她好,争取过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该纠缠,可他既不敢说出口,又不愿放弃。每次骗自己想装作一个可以与她并行的人时,心中都会有声音让他放弃。
爱原来是求而不得时不得不欺骗自己继续下去的独角戏。
“没关系的。”他听见自己又一次云淡风轻。
沈清言还在回京路上时姚非就给她写了封信祝她升迁,姚莲心来沈府那天也带了姚非的贺礼——一支狼毫笔。
听姚莲心说原本姚非是想送她一对玉竹,半道听说她不要金玉后赶紧遣人拦住一开始的马车,最后让姚莲心带去了这支笔。
回京的第一天,姚非跟沈清言交代了一些自己未完成的东西,姚非跟她解释时语气认真,眼睛里是终于要解脱了的放松。
姚非带她出了丞相府,语气唏嘘:“我算是明白当年你父亲为何总留在这里了,天下所有事都是丞相的。我老了看不下那么多东西,还是该回吏部。”
沈清言听的时候没觉得难办,真上手了处处都是牵制,她刚回京,对京城的一些事还是不了解,下朝后就去了一趟姚府。
姚莲心一边啃苹果一边听姚非跟沈清言说话,姚非说了丞相府的人哪个是王家的,哪个是定王的,哪个是公主的。
怪不得处处受制,原来全都身在曹营心在汉。沈清言吸了口气。
姚非揶揄地看了她一眼,把一卷书递给她:“丞相之职的确风光,可是百官之首收到的牵制也更多。”姚非看了姚莲心一眼,她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凑到二人身前:“怎么了?”
姚非拿出一本游记放到沈清言手上:“没什么。京城看似无波,实则早已暗流涌动,两年前就已初现端倪,只是……后来秦王和赵家接连落幕,正巧定王这些年做得不错。在外人看来定王一派是赶鸭子上架才能跟太子相争,我却不这么认为。至少现在定王一派已经有了一个丞相。”
姚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清言,沈清言随手翻了翻姚非给她的书,十分无奈道:“我与定王并不相熟。”
“哦?”姚非忽然来了兴趣,眼睛直直盯着她,“那你不是定王派?”
沈清言知道姚非跟沈平一样不喜欢秦王的做派和太子的性格,因此才会放任姚莲心跟她这个外人眼里的“定王派”交往,只是这样难免让姚家也掺和到党争之中。
姚非提这个,无非是想知道沈清言的立场以及她的立场会不会给姚莲心带来不好的后果罢了。
沈清言纠结的心思奇迹般定了下来:“也许我是长公主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