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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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温颂抱着一篮瓜子坐在炭盆边上看秦康在院里放炮,到底是男孩子,好几箱的烟花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唯独对引线短威力大的二踢脚情有独钟,放了一个又一个。
没电视没手机,守岁实在无聊得紧,温颂放了几个烟花就腻了,加上外头冷她呆不住,干脆把炭盆挪到门边,边磕瓜子边看秦康玩得不亦乐乎,像是在看烟花真人秀,真实又有趣,心想果然烟花这东西还是看别人放有意思。
只是再有意思的画面看多了也会觉得审美疲劳,温颂把瓜子壳扔到盆里,看它逐渐冒烟燃烧,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一直强压的失望情绪忽然涌上来,她顿时感到十分烦躁,心里觉得没劲极了,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排解。
她尝试说服自己看开一点,毕竟秦殊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二十几年,几千个日夜过去,小时候的以及都会消失,更何况是上辈子,她想跟自己说那是正常不过的事,但又觉得今天是她的生日,怎么可以连自己爱人的生日都记不住,未免也太差劲了吧!
温颂连瓜子也不想磕了,她用火钳戳了戳炭火,碰撞产生的火星四溅落脚边,温颂缩了缩脚,半弯下腰盯着火光深深叹了口气。
“温颂。”
秦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颂忽然有些气恼,记不住她生日就算了,竟然还连名带姓叫她!温颂丢下火钳恶狠狠回头,看清楚秦殊此时的样子后意外地睁大眼,秦殊手里捧着一个蛋糕胚式的糕点,上面插了一根点燃的红烛,比印象中细细的蛋糕蜡烛要粗一些。
秦殊捧着“蛋糕”笑意盈盈看着她,边走边唱着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美满,祝你生日快乐……”
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黑暗里,温颂看着蜡烛的火光一点点朝她靠近,最后停在她面前,生日歌正好唱到尾声,秦殊眼睛像是在发光,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该许愿了,十八岁生日的愿望一定会实现,温小颂要健康平安成长。”
同样的话在八年前也听到过,温颂鼻子一酸,眼泪险些落下,她连忙闭上眼睛,许下跟八年前一眼的愿望。
希望爱我与我爱的人平安健康,想要和秦殊白头到老。
温颂睁开眼,轻轻吹灭蜡烛,客厅暗了一瞬,很快又亮起,李沛雄笑着抱着个大包裹走过来交到温颂怀里,让她打开看看。
“我让林裁缝照着照片上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温颂看了看李沛雄又看了眼秦殊,小心拆开包裹,一件暗红色的呢子大衣映入眼帘,是时下流行款式,正面是一排整齐的牛角扣,衣长过膝,因为长时间折叠上面有两道折痕,温颂一脸惊喜地摸了摸,手下的料子柔软结实,跟她身上老旧的棉衣手感完全不同。
“穿上试试。”李沛雄说道。
秦殊放下“蛋糕”,帮她换上大衣,温颂长得好,沉闷的暗红色压不住她,反倒衬得她肤白如雪,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平添三分颜色。
李沛雄惊叹道:“好看,真好看!跟报纸上的模特似的!”
家里没有全身镜,温颂看不到穿上后的样子,双手平了平褶皱,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秦殊:“怎么样?”
秦殊仿佛被她惊艳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好看!好漂亮!”
被生日歌吸引过来的秦康站在门边,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二踢脚,此时也是愣愣的看向温颂,像是从没见过她一样。
“谢谢妈。”温颂真心诚意道谢,倒让李沛雄有些不好意思。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快尝尝蛋糕,我头一回做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吃了蛋糕,收了礼物,原以为被忘记的生日其实有被好好记着,温颂心里高兴,凌晨新旧交替时,跟秦康在院里放烟花玩得不亦乐乎,回房时仍有些意犹未尽,趴在窗边盯着远处的烟花。
却不想没呆一会儿就被秦殊拎着后脖颈提到床边,催促她赶紧换衣服睡觉,脸色变换之快让温颂简直叹为观止。
明明在楼下的时候还是一脸宠溺,颇有种她在闹他在笑的意味,才过去多久又开始装上了!
看在他刚给自己过完生日的份上,温颂只在心里小声蛐蛐,把新大衣脱了挂好,眼角余光却看到衣柜里有个奇怪的长方形手提袋,牛津布的材质,中间还有一道长拉链。
“这是什么?”
温颂边问边把手提袋拿出来,熟悉的重量和触感让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温颂不可置信地看向秦殊,只见后者挑了挑眉,一脸云淡风轻地对她说。
“现在可以拆你的生日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