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温颂三人只好走出病房,李沛雄走最后,特意留了门没关,三人就在门边上站着,里边看不到他们,但是说话声能传出来。
算盘打得再响,遇上懂行的也没招,门内忽然走出个警察把门带上了,同时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站在门口不动了。
秦殊病房是倒数第三间,旁边都住满人,温颂三人只能挪到走廊尽头靠着窗台,窗外能看到楼下的小花园,这时候又不少病人和家属在散步。
出来前,秦康已经把汤喝完了,无聊地趴在窗台上着看楼下的小花园里的病人和家属,温颂才喝了一半,此刻小口啜饮着,时不时吹一吹,心里忍不住想秦殊他们会说什么。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运输队参与毒、品运输的秦贵已经进去了,其他参与人不知道进去还是跑了,温颂更偏向于都抓了,毕竟警方的动作已经摆在明面上,只是不知道何春生他们会怎么样,他管理运输队那么多年,能不能完全摘干净不好说。
不管怎么说,秦殊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之前上面承诺的路有两条,一是安排工作,大概率是武警一类,二是拿一笔钱,金额不算多。
没见到温颂前,秦殊打算要工作,现在内部系统管理没那么严格,找人查人会更方便,但是温颂自己来了,他的想法也变了,有编制的工作确实不错,但是大概率走不出白省,他不想把温颂困在这。
温颂自己倒无所谓,她和秦殊几乎没有分开超过一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只要和秦殊在一起,那么呆在哪儿都一样。
秦殊太了解她,知道温颂的想法,也知道在温颂这里他的优先级高于一切,羁绊的锁链很久前就已存在,像是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秦殊想在环内为她提供更多选择。
但他跟温颂说的时候,只说警察的工资不高,现在经济蓬勃发展,借助这阵春风给以后的生活提供更多保障。
当然,往后未必一帆风顺,但好歹不用拿命冒险,温颂十分赞同秦殊的想法,生意失败还能东山再起,命仅一条未必能死里逃生。
想到这,温颂忽然想起文镜的邀请,这几天一颗心全挂在秦殊身上,压根没想起这回事,现在正好想起来。
这段时间,秦殊边跑车边考察市场,虽然没跟温颂细说,但偶尔聊到的时候都说已经有眉目了,等他修养好,就要着手创业了,大概率办公地点选址会在省城。
之前秦殊任务没结束,温颂时刻担心,怕有突发情况的时候自己不在,担心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没直接答应文镜。而现在,她没了这层担心,若是问秦殊意见,他肯定会百分百赞成。
但是温颂不打算问他,她要先斩后奏,算是给他说话不算话的小小惩罚。
过了半个多小时,温颂把汤喝完了,站久了双腿有点僵,她原地走了几步活动活动筋骨,身边的李沛雄和秦康都蹲了下来,大概是蹲久了脚麻,时不时伸伸腿。
病房门从里打开,两个警察走了出来,对温颂他们点了点头后,跟原本站外面的同事一起走了。
比想象中快了不少,温颂三人又回到病房里,秦殊半靠在床头,脸色疲倦,见他们进来,举手晃了晃,手背上的针管回血了。
温颂抬眼看了下,点滴瓶空了,调节阀已经关上,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为了不中断笔录,所以才没叫护士换药。
“我去叫护士。”
恰好是交接班查房的时间,温颂转了好几个病房才找到护士,回来的时候,却看到病房里只有秦家两兄弟,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李沛雄不知道哪里去了。
护士和秦殊核对了名字,确认一致后才给他换了新吊瓶,这一次的药水有两瓶,估计要滴两个多小时。
护士换完药就出去了,走之前特意跟温颂说了给病人擦身的注意事项,温颂虽然有点害羞,但还是认真听完了,秦殊没醒的时候她只帮他擦了脸和手,其他位置她没好意思擦,本来想说光躺着不动应该脏不到哪里去,却忘了躺着之前秦殊在矿井里还呆了两三天。
“妈去哪了?”
“我很脏吗?!”
两人同时说话,温颂听到愣了愣,想笑,但是看秦殊一脸受伤的表情又笑不出来。
“哪有,全身消毒过怎么会脏!”
虽然语气十分诚恳,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温颂,秦殊咬牙切齿道:“我要洗澡!”
一身的伤,估计洗澡以后又要回重症监护室了,温颂刚准备教育他一番,秦康已经把点滴架扛起来了。
“走吧哥,我给你搓背!”
背都烂了搓什么搓!
这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做,温颂十分心累,先把点滴架从秦康手里解救出来,又按住想下床的秦殊,强迫他躺平,而后才说道:“伤口都没拆线洗什么洗,擦擦得了!”
这时,提着两个保温桶的李沛雄走进来,听到以后有些奇怪问道:“洗什么?”
温颂从她手里接过保温桶在床边柜上打开,嘴里不忘告状:“秦殊说要洗澡!”
“洗什么洗,嫌命长啊!”李沛雄一点就着,“好不容易才捡回条命,你就这么霍霍!”
李沛雄十分擅长翻旧账,因此秦殊最怕他老妈念叨,听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把秦康拉出来挡枪口。
“老弟还说要给我搓背,你怎么不说他?!”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秦康一脸无辜地看着李沛雄,眼神懵懂,让她一下子熄了火,忘了后边想说什么了,转头看到温颂把饭菜摆好了才想起来。
“就你话多,还不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