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
她单手拉过凉被盖住秦殊肚脐,然后抱着书走到窗边。
秦殊回过神来,翻了个身侧躺着,脑袋枕在手臂上,语气颇为怨念地说:“你不是回来陪我的么?”
“想得倒美!”
窗边的书桌看起来简陋,但不影响使用,温颂头也没回,放下书一本本码好,搭完案板还剩不少床板,扔了怪可惜的,温颂便让马明弄了个书桌,省得再花钱买了。
放完书,温颂从衣柜顶上拿下琴盒,拍了拍上面的灰,余光不经意间瞥到床上,才发现秦殊仍旧怨念地看着自己,两只眼睛布满红血丝都舍不得闭上。
人在不清醒的时候果然会变得幼稚。
温颂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盖住秦殊眼睛,柔软的睫毛刷过她掌心,有点痒。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秦殊闷声控诉。
委屈的语气听得温颂想笑,但真笑出来某人怕是哄不好,她只好解释:“快开学了,今天要去做入学测验。”
"骗人。”秦殊按住盖在眼睛上的手,打定主意耍无赖。
这种状态的秦殊太难见到了,跟平时完全不同的反差感戳动温颂心底柔软的部分,她无声笑了笑,思考一会儿,低声问:“想不想听安眠曲?”
没听到回答,掌心却被睫毛刷了两下,手背上的力道也消失了,看来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温颂拿出琴夹好,琴弓刚搭到琴上就听到秦殊瓮里瓮气提出要求。
“两遍。”
仿佛能看到迷你版的秦殊站在床上叉腰对她比出“二”的手势,温颂心念一动,拉动弓弦,熟悉的音调流淌在房间里。
小宝宝安眠曲,温颂学会的第一支曲。
舒缓的音乐声中,秦殊勾了勾唇角,一曲未尽,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下坠直到琴声消失不见,呼吸声逐渐变沉。
即便睡着,面上的疲倦并未消失,眼下青黑透露出这段时间的辛苦,温颂叹了口气,秦殊睡梦中似有所感,翻过身嘟囔了句“没事”,凉被从他腰间滑落,露出块垒分明的腹肌。
温颂看了一会儿,怕他热又怕他着凉,从衣柜里掏出一块买东西送的小方巾盖在秦殊肚脐眼,轻轻掀开他裤头压住方巾一角,这样就不用担心被风吹跑了。
*
音海大学和音海附中坐落在两条不同的街道,看似距离遥远,实际两个校园背靠背,中间仅以一道小门隔开,门边有保安亭,需要凭证通行。
温颂住的位置离音海大学较近,但她没有学生证抄近路,只能老老实实背着琴坐了四个站的公车道音海附中大门,登记以后循着主路走到公共楼。
楼前的花圃边坐着好几个等待的家长对背着琴的学生行注目礼,温颂穿过人群进到一楼,假期被迫加班的楼管面色不佳,冷声冷气叫温颂登记,然后随手朝上一指就收工了。
温颂爬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教室门外站着七八个学生,带的乐器各不相同,也无人交谈,看了眼楼梯口走出的新人后各自移开目光。
教室门口放着张桌子,桌上什么都没有,门窗紧闭,里面的谈话声听不真切,温颂站在最外边没往前凑,把琴放在地上松了松肩膀,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她单手扶琴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发呆。
过了大约半小时,教室门从内打开,施鹿面无表情拉着凳子到桌后坐下,将手上的本子摊开放在桌上,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开始叫号。
“温颂。”
“到。”
施鹿抬起头,视线穿过人群精准投到温颂身上,眼神玩味,像是勾起极大兴趣。
“真是你啊,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