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俩关系有那么好吗?
“有什么事?”
光着身子跟人聊天的感觉十分怪异,温颂迫切想结束话题,简单明了地提问,但施鹿显然没这个意思,十分执着于得不到回应这事,再次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应我?”
乍一听语气没什么问题,温颂却品出一丝恶趣味,她甚至能想象到施鹿趴在门上恶劣低笑等她的回答,好像让她狼狈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
温颂不知道怎么回,只能以沉默回应,施鹿却像按下了重复开关,反反复复问同一个问题,恶劣并让人毛骨悚然。
即使是同性,这样的行为也十分让人不适,温颂不再理她,把水流开到最大掩盖住施鹿的说话声,迅速洗头洗澡。
等她拿着脏衣服打开门,施鹿早已不在门外,也不在宿舍里,不知道哪里去了。
温颂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从施鹿在门外说话那一刻就没下去过,仅有的几次接触里施鹿看起来都十分正常,谁能想到私下行为会这么奇怪,像是心里不太健康的样子。
看来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站岗,不然睡梦中冷不丁听到施鹿的声音,她怕是真的会被吓死……
温颂边洗衣服边想,要是秦殊知道她室友是这么个情况,会不会连夜赶回来给她办外宿!
但温颂没打算这么快跟他说,万一施鹿真的只是关心她呢?所以她打算再观察观察,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用等秦殊,她自己就连夜办外宿跑路。
专业课表在开学第二周发到温颂手上,每周有九节,周一三五的早上第一第二节课和施鹿一起上,周一二三的晚自习则是单独授课。
暂时先这么上,后期会视学习能力调整。
由此,温颂开始水深火热的艺术生生涯。
白天背王维李白孟浩然,晚上拉哆瑞咪发嗦拉西,上完课写作业,下完课练琴,整日三点一线,边吃饭还得边背谱子,累得倒头就睡,雷打不动,压根睁不开眼站岗。
幸好施鹿自那天后再没犯过病,两人就像普通室友相处,每天见面打个招呼,随后各自忙各自的事,偶尔结伴上课,倒也相安无事。
*
夏天多发雷雨,雨落下前,空气湿度大,粘稠的空气裹住气管,连呼吸都变得费劲,陈旧的伤口也因水汽侵扰而隐隐作痛。
专业课上,温颂第三次停顿时,文镜忍不住叫停,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一首《罗西尼变奏曲》拉得细碎,一听就知道疏于练习。
“怎么回事,练这么久还不会?”文镜不悦问道。
左手酸胀难忍,险些连琴都拿不住,温颂脸色有些白,不一会儿,额上就布满冷汗,她对着文镜张了张口,疼得什么都说不出。
文镜见她样子不对劲,皱了皱眉头再次问道:“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温颂摇了摇头,放下琴,右手握住左手小臂按了按,才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手臂一直隐隐作痛……”
文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伸手在温颂刚刚握着的位置按了按,细长匀称的小臂看不出异样。
“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伤?”
温颂点点头,回到:“去年摔伤过。”
此时,窗外闪过一道光亮,沉闷的雷声响起,潮湿水汽凝结成雨滴砸到广袤的土地上,裹在口鼻处的空气被水滴撕开口子,清新的空气充斥鼻端。
“多半是没有好好养伤,才会在天气变换的时候旧伤复发,”文镜松开手,叹了口气,“想学琴,为什么不保护好手呢,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旧伤再也拉不了琴吗?”